永州一帶夜裡寒氣重,殿下帶人去查看永州旁的地勢,看看四殿下是否在險要處藏養軍隊打造兵器,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若是叫她在這裡一直等,受了寒氣怎麼好?
“姑娘不如回房歇息,屋內已收拾好了。”
阿瀅打了個哈欠,眼中含著水霧,她往外看了一眼,又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下屬一一回她。
“殿下還沒回來嗎?”她想出去看看,卻被商濯的下屬攔住,“殿下吩咐屬下看顧姑娘的安危,希望姑娘不要讓我等為難。”
若是阿瀅亂走,出了什麼事,攪了殿下的計劃,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看她麵色急切,下屬寬慰了一句,“姑娘且放心,殿下英明神武,必然不會有事的,裡麵抬了熱水,姑娘可洗漱一番然後歇息。”
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阿瀅再擔憂也沒用,她說了聲好,回房洗漱沐浴,等不到商濯便躺下歇息。
原本是想睡著等他回來,剛上塌沒多久,她便徹底睡了過去。
商濯回來時,已至深夜,外麵霧氣重,他渾身水氣,玄色的衣袂邊緣沾染了不少泥店,他將大氅脫下丟給一旁的近衛,然後朝屋內走去。
裡正備辦了兩間屋子,他在另一間淨了身,隨後進了阿瀅那一間,下屬看到了沒有多話。
商濯躺下來時,見到中間的被褥。
明安鎮比起原先的那處農戶家裡物件更齊全些。
她堆在中間的被褥也高了不少,好似一條星稀分明的界線。
商濯皺眉看了會,隨後一把撈起丟到裡側去,他在旁邊躺下,側目見阿瀅嫩白柔軟的臉龐,她睡得嫻熟,呼吸微微起伏。
他看了一會,也漸漸睡去。
裡頭的被褥重,壓著人難受,阿瀅翻來覆去往外挪,可挪出來又冷,她尋求熱源下意識往商濯的被褥鑽進去。
第二天醒過來時,她驚覺不對,垂眸見到一條結實的臂膀,上麵青筋蔓延,一看便知孔武有力。
阿瀅愣了好久,然後驚坐起,“……這!”
她看到商濯。
怎麼睡到一塊了?!
男人在她醒過來的那一瞬間也醒了。
他沒有聲張,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沒想到她的反應居然那麼大,火速逃離他的懷抱,還撞到了他的下巴。
昨日夜裡,他感覺到懷中鑽進來一團軟玉,睜眼一看不是阿瀅還能是誰,正要把人給推出去,轉念想起她近些日子的抗拒,商濯便任由她去了。
反正過不了多久即將天明,她睡的時辰也夠久了,按照她每日醒過來的時辰,很快了。
他想知道她發現自個的行徑,還怎麼推拒他?
商濯警惕高,他本想著閉目靜息等她醒來,沒想到抱著她很快便睡著了,甚至感覺很不錯,她抱起來香香軟軟。
“我、我們怎麼會……”
“阿瀅仔細看看。”他捏著眉心,提醒了一句。
她這時候才發覺,中間的被褥堆積到了裡側,她滾了過來,然後……鑽到了商濯的懷中。
“……”知道真相的少女臉色羞赧,十分尷尬。
“是民女失禮了。”
她居然還是這幅口吻。
商濯捏住她的手腕,將人拉到懷中,男人的力氣很大,阿瀅一時之間掙脫不開。
“殿下……你快些放開我。”
“阿瀅,讓我抱一會。”他把下巴埋在她的鎖骨窩裡。“昨日忙碌,沒睡幾個時辰。”
男人的透氣聲裡透出濃濃的疲憊,漸漸的她不再掙紮。
阿瀅聞著他身上的清冽氣息,偶爾還夾雜絲絲若有似無的藥味。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垂眼。
“阿瀅,你要是一直都那麼乖就好了。”乖乖待在他身邊,某些時候不要太反骨,比如現在。
許是氣氛旖旎,與平常不同,她的話軟了些,“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她覺得商濯的話說得很奇怪,什麼叫乖?
“你還總是因為我的身份抗拒我。”無論軟硬兼施。
“我的出身不是我能選擇的,阿瀅。”
“若我隻是汴安的香商,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生份了,嗯?”
“哪有那麼多如果。”
他笑著說是,“阿瀅說得對。”
餘光掃到男人俊俏的臉,他離她如此之近,肌膚相貼,沒有距離。
她鬼使神差開了口,“殿下回京真的會依言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