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壬便沒再相勸。
時間緩慢而快速的流逝,好似轉眼又好似過了許久,太陽落下了山頭。
秦韞眼中的暗湧已無法掩飾,阿壬說過十二個時辰一過,魏華裳神仙難救。
太陽已落山,十二個時辰過了。
難道,這終將是一場空麼。
“秦公子!”
突然,阿壬飛快的跑了進來,麵上難掩喜色:“秦公子!神醫之徒進府了。”
秦韞一顆心慢慢回溫,他僵硬的轉過頭,聲音沙啞:“神醫之徒?”
“是啊,小半刻前,皇城司在城門口帶回了一位自稱神醫之徒的姑娘,那位姑娘當真是妙手回春,一碗湯藥下去郡主的毒就解了大半,眼下已無性命之憂!”阿壬歡喜的眼眶都隱隱濕潤了。
已無性命之憂...
秦韞閉上眼,輕輕呼出一口氣。
這樣微乎其微的生機都被她撞見了,果真是禍害遺千年。
在心中壓了一天一夜的巨石終於落下,困意隨之席卷而來,不過在睡下前,秦韞狀似隨口問道:“可知是誰傷了郡主?”
阿壬如實將自己知道的道來:“小的聽說當時刺殺郡主的有兩撥人,本來都已經快要抓住刺客了,可不知怎地突然有一支箭直直朝皇後娘娘而去,郡主離開祥雲山後,陛下便下令嚴查,您猜怎麼著,那刺客竟跟順親王府與林總管有關,雖然陛下下令封鎖了消息,但當時獵場人太多了,還是傳了出來,眼下都在猜測刺殺郡主是個幌子,刺客真正的目的是衝著皇後娘娘去的。”
“不過小的認為順親王府不會對娘娘下手,那一箭定出自林總管的手筆。”
這不僅是阿壬的想法,也是無數人的猜想。
畢竟順親王府與皇後娘娘關係匪淺,不可能會對皇後娘娘下手。
一切有理有據,可秦韞聽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管是順親王府還是林恙,都沒膽子,也沒有理由刺殺皇後啊。
“秦公子快些休息吧,您現在的身子可熬不得。”
秦韞確實有些熬不住了。
以往打仗時彆說一天一夜,便是兩天兩夜不睡也撐得住,可現在這幅身子大不如前了,知道魏華裳化危為安,秦韞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次日黃昏。
秦韞睜眼第一句話便是詢問魏華裳,卻見阿壬憂心忡忡的回道:“郡主還沒有醒,按理說毒解了,郡主怎樣都該醒轉的,可是到現在郡主竟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秦韞皺眉:“那神醫之徒如何說?”
阿壬:“蘇姑娘對此也很不解。”
秦韞心念飛快的轉動著。
神醫之徒既然能解毒,保住魏華裳的命,那就說明她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可為何魏華裳沒有醒轉的跡象?
還有從祥雲山刺殺開始,他總覺得背後有一隻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可細細琢磨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每一環都清晰有據,尋不出疑點。
不過若是按最終受益者推算的話...
這場刺殺將順親王府,林恙,皇後,鳳儀郡主全都牽扯了進去,看著倒像是與他誌同道合者動的手,文時鈺今年為見他稱病沒有去祥雲山,劉行知做不出這樣的局,且若是他們做的,文時鈺會告訴他,至於旁人,他暫時想不到。
而在被牽扯進來的這幾人中看,若這場刺殺背後當真有人操控,那麼隻能是一個人,就是魏華裳自己。
順親王府和林恙不會蠢到做局坑了自己,皇後更沒有做這場局的必要,且神醫之徒出現的太巧合了。
魏華裳與淳於慶不對付他是知道的,但他並不知她和林恙有什麼過節。
可箭離心臟一寸,還有劇毒,神醫還在最後一刻出現,這太冒險了,中間不論哪個環節稍出差池就會丟了性命,為了對付一個淳於慶,犯不上冒這麼大的險。
若真是魏華裳設的局,那她就是個十足的瘋子。
所以,秦韞對此存疑。
直到兩天後,民間開始流傳著可以試試給鳳儀郡主衝喜的提議,長公主殿下聽了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當即便進宮求到聖上麵前。
秦韞得到消息時足足怔愣了半刻鐘。
然後,他第一次被魏華裳氣笑了,罵道:“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