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對他很輕地笑了笑,而那個組織成員受寵若驚。
沒有那些會損傷殺手身體和身手的工具,還隻是普通組織成員所以也用不到那些被作為威懾用的刑具(當然赤井秀一見過欠了高利貸但實在沒有能力的人被丟過來當做組織成員解悶的玩具),隻是最普通的吐真劑,對受過相關訓練的赤井秀一來說毫無難度。
“沒有身份檔案……對,我根本沒有入檔,是不存在的人。”
“曾經完成過的成績嗎?這幾個人……這都是我的戰績哦。”
“狙擊是在戰場上學的。”
“我參加過這場戰役。那些美國人可真討人厭。”
……
半真半假,都是在赤井秀一斟酌之下給出的信息。
他必須儘快走出基地,去和FBI重新聯係,想辦法將他現在的身份落實。他和FBI脫離聯係太久了,雖然他出門就是為了執行計劃,但理論上計劃當天,或者兩三天就可以得到確定。
並且他必須想辦法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弄清楚自己身體的改變。
在組織裡當然什麼都不能做。
他這些天非常小心地控製自己的行動,不讓自己的身體產生任何變化,哪怕是出門執行任務也小心翼翼。
他為什麼會變成女人,又會不會在基地監控之下重新變回來?這都是未知之數。
很快,赤井秀一完成了這次“審訊考驗”。他被通知已經成為組織的外圍成員,得到了一個新手機,拿到了完成任務的一筆錢。
遠遠高於黑市殺手的均價,大概是在向他表明,加入組織,背靠大樹不是個壞決定。
他被帶著離開組織基地時,那個一直對他有好感的組織成員還給了他一個聯係方式。
赤井秀一沉思:我應該沒有用honey trap吧?他接受的是男性對女性的功課,真沒學過以女性身份勾引男人的技巧。
這個基地本身保密性不強,一開始琴酒帶他來時也沒有要求他蒙眼睛。他跟著基地的車一起,被放置在了車站附近。
還不能確定安全,他便先坐公交車去了市中心的商場,買了一身運動服,又去一家連鎖酒店開了房間。
他檢查了酒店房間,做過多次確認,又檢查了組織給自己的手機。
不能確定有沒有信號檢測,雖然大部分信息監測都是通過關鍵詞觸動,但赤井秀一現在不能冒險。
直到檢查完他現在擁有的東西,又重新複盤,保證外在情況基本安全後,他才走進了浴室。
他對著酒店浴室的鏡子陷入沉思。
鏡子裡的女人擁有一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他以母親的名字作為假名,但這張臉並不太像母親,臉型和線條都糅合了父親的基因,帶著混血兒獨有的深邃輪廓。隻有這雙眼睛和母親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這張臉太像他父親,那麼赤井秀一不能確定組織會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份,畢竟他的父親是在調查組織的過程中失蹤的。
但如果這張臉太像母親,也很危險。他非常確定,MI6也一定會有組織的相關調查任務,而自己母親也一定會插手。
這樣就很好。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那個組織成員會那樣看他了。
這張臉漂亮,並且是帶著神秘感的漂亮。麵無表情時,這張臉天然帶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眼神還帶著凶狠,像是漂亮的豹貓,黑色的那種。
雖然這是自己的臉,但不妨礙赤井秀一自我欣賞。
他對著鏡子脫掉了剛買的衣服,一寸一寸檢查自己身體的改變:身高降低了,具體數據組織裡有,他沒拿到,目測在一米七左右,腰細腿長,身材不錯。胸有點礙事,大概遺傳了母親的基因……他還是男性時練胸肌就不難,沒想到變成女人居然是這個尺寸。
要重新做格鬥適應訓練了,否則極限狀態肯定會出問題。他冷靜地想。
如果要做體檢,肯定得過一段時間,找到信得過的診所才行,或者讓FBI聯係醫院……但他現在的情況還不能讓FBI知道。
身體完完全全是女人的身體,找不到任何破綻。但男人的身體質量和女人的身體質量完全不同,這種變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對著鏡子做完檢查,赤井秀一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擁有極強的好奇心,但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隻好先記下來。
組織基地裡隻有冷水,他許久沒洗過熱水澡了,此時對著鏡子檢查完自己後,就打開了熱水閥門。
但當他站在熱水之下,讓熱水接觸到身體後,感受到的令人戰栗的溫熱感,讓他條件反射從熱水中跳出來。
但改變還在發生,是隻經曆過一次卻絕不會忘記掉的改變。他關掉熱水,往後退了幾步,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那個黑色長發,卻是男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