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不能出頭,當個透明人也好。
嚴氏誇讚道:“的確精進了不少。”
楚欣笑著道:“女兒為父親母親做了兩雙襪子,母親都這般說了,可不能嫌女兒繡工不好了。”
楚欣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眼楚沂,說完笑了笑,好像等著嚴氏楚國公誇讚。
楚國公道:“不錯,女兒家做到這般就不錯了,時辰不早了,就散了吧。沂兒,你母親說跟你一塊兒用飯吃得香些,今日也留下。”
楚沂麵色平靜,“是。”
楚欣一臉不可置信,她還以為……還以為能留在正院用飯呢。
和昨日吃的還不一樣,依舊是一桌,菜品換了一遭,還比昨日更豐盛。
隻不過,一個不怎麼關心庶女的父親,一個名義上的嫡母,還有一個不太愛說話的女兒,坐在一張桌上,著實有些奇怪。
楚沂也知道,若非兩個姐姐出事,她現在的早飯,就是一份粥、兩道蒸點、兩盤小菜,絕不可能是這些。
丫鬟都下去了,楚沂站起來為嚴氏和楚國公布菜。
楚國公揮了揮手,“坐下吃吧,一家人哪裡在乎這些虛禮。”
楚沂:“多謝父親。”
楚沂聽話得很,安心喝起魚片粥來,正院的飯是好吃,魚片無刺,也不知道怎麼做的,特彆嫩滑,一點腥味都沒有,全然和粥融為一體了。
桌上還擺著兩盅燕窩,也不知道是給楚國公喝的還是給她的,應該是給楚國公的吧。
楚國公給嚴氏夾了隻小籠包,又給楚沂夾了隻蝦仁蒸餃,他開口道:“倒是不知你喜歡什麼。”
楚沂:“女兒沒什麼忌口的。”
楚國公笑著道:“寧靜隨和,也不錯。”
楚沂萬萬沒想到,沒忌口也能誇一誇,她笑了笑,低著頭安靜吃飯。
嚴氏先喝的燕窩,“沂兒用了飯再把燕窩喝了。”
楚沂麵色柔靜,點點頭應道:“是,母親。”
嚴氏目光柔和,“眀日是永安侯府小世子周歲宴,你大嫂一個人去未免孤單些,你陪著一起去吧。”
楚沂:“是。”
林氏出身永安侯府,楚盈是兩天前走的,這是楚盈出事之後國公府的女眷第一次出門。永安侯府世子周歲宴,宴席上不僅有林家人,更有彆的府邸的女眷。
楚沂這次代表楚國公府的臉麵,若是再丟,那真的所剩無幾了。
資源傾斜意味著自己要做些什麼,楚沂雖然也想躺平什麼都不做,可一個庶女,再有楚盈的下場擺在那兒,她可不想死。
瀘南未見得能喝到燕窩。
嚴氏點了點頭,“國公府和永安侯府是姻親,隻當親戚家的尋常走動就是。”
楚沂放下勺子,衝著嚴氏笑笑,“大嫂待我很好,想來永安侯府也是和善人家,母親不必憂心。”
嚴氏:“你頭回出門,我怎能不擔心呢。趕製衣裳來不太急,母親做主給你選幾樣首飾,出門在外,不能沒了國公府的臉麵。”
春夏秋冬的衣裳是府裡姑娘們一起做的,料子皆是好料子,顏色也是時興顏色,未曾虧待過誰。
衣食住行全倚仗國公府,嫡母和楚國公不會放任自己任性無為,至於和楚瑾那般,楚沂也沒那個心思卷彆人。
去永安侯府這趟,無功無過最好。
楚國公道:“萬事有你大嫂在,彆擔心。”
這回楚沂心安理得地把燕窩喝了,一天喝一盞差不多就夠了,回去可以告訴小廚房晚上不必熬燕窩。首飾她的確不多,嫡母給那就給吧,反正戴出去也是告訴她是國公府的姑娘。
楚沂以為跟上回似的給兩支撐得住場麵的簪子就差不多了,但正院送來了兩套首飾。
一盒玉飾裡有玉釵一支、鐲子一對,平安扣樣式的金玉耳環一對,兩支玉片金絲攢的梨花小簪子,簪身像是金子打的。
楚沂看裡有枚玉佩,係著玉色絲絡,還有柄玉梳,小巧精致,倘若把頭發梳起,戴上這個肯定好看。
另外一盒首飾件數跟這個差不多,不過是珍珠樣式的,玉佩換成了一塊米粒珍珠做的梅花禁步,樣子也不差。
東西太多,楚沂都遲疑,莫非永安侯府是什麼水深火熱的地方,去這一次怕是要命吧。
現在想這些也無濟於事,總不能再把首飾再送回去。
楚沂把東西收下,讓丫鬟登記在冊,自己不再理會。
次日上午,她收拾妥當後就去了正院,長嫂林氏也在,林氏嫁進來快兩年,膝下有一個女兒,才五個多月。
嚴氏沒多留,揮揮手對林氏道:“你妹妹來了,你們快些去吧,彆遲了。”
林氏恭敬行禮,“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三妹妹的。”
這會兒也就辰時三刻,過去小半個時辰,到永安侯府尚不到午時,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楚沂大概明白嫡母的態度了。
的確看重這次宴會,但國公府門第高,哪怕出了事,爵位也是壓永安侯府一頭。
姑嫂倆帶著禮物,身後跟著一群丫鬟出府,上了馬車後,還沒坐一會兒,林氏就笑著道:“三妹妹今日打扮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