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乖巧地行了個禮,“見過嫂嫂。”
許氏拉著楚沂的手,道:“上回見你還是在榮姐兒的滿月宴上,幾月不見,出落得越發標誌了。”
楚家人模樣好,這麼誇總不會錯。
楚沂笑得天真爛漫,“嫂嫂也好看,總聽母親和長嫂提起您,今日見,越發覺得親近。”
這麼說顯得嚴氏重視,倒也不為彆的。
許氏臉上的笑深了兩分,對著林氏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家裡有好妹妹,你出嫁之後,我找個說話的人都難。”
林氏趕緊道:“大嫂,這可用我幫著料理什麼?”
哪兒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雖然是侯府的姑奶奶,可亦是楚國公府的長媳。
許氏笑著道:“不用,妹妹帶著三姑娘在府裡轉轉,我記著三妹妹還沒來過呢。”
楚沂沒來過,原身也沒來過。
當初林氏議親,原身沒跟著,後頭婚宴是在楚國公府辦的,更不可能來永安侯府。
楚沂表現得分外乖巧,隻跟在林氏身後,等許氏去招待其他賓客,也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林氏現在覺得,比起其他兩位妹妹,楚沂懂事,更讓人省心。
沒想象中的難堪,嫂嫂也沒有說什麼話刺她,楚沂大大方方的,沒落了臉麵。楚盈的事兒大家心知肚明,沒提也就算過去了。
林氏心裡的石頭落地,對著楚沂笑笑,“我帶你在永安侯府轉轉吧。”
這是林氏生活十幾年的地方,府上下人見到她都行禮喊大姑奶奶。
楚沂自知不該說話的時候不說,隻誇誇侯府景色好。大抵是心裡高興,聽這些麵上話,林氏都喜笑顏開的。
明明上午出來的時候還笑得發苦。
林氏道:“景色比不上國公府的,中午入席,你和我坐一桌。侯府大廚房有幾道拿手菜,一是南煎丸子,一是鹹燒白,每次宴席都做,味道跟國公府的不一樣,到時你多嘗嘗這兩道菜。”
楚沂道:“我聽嫂嫂的。”
林氏笑了笑,“可冷,冷了就去前廳。”
楚沂搖搖頭,平日多在屋裡,更何況剛開春,本就貓了一冬,出來一趟走走轉轉得好。
姑嫂倆一塊兒走著,隻不過今日是永安侯府小世子的周歲宴,府上可不僅永安侯府的人,還有不少賓客。
見麵點頭行禮,算是打過照顧,見過第四撥人後,楚沂看見有人往這邊走,一邊走一邊說話,像是對著她們,不過喊的卻是她二姐姐的名字。
“楚盈,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麼在這兒!”
楚家人貌美,從老國公那一輩就是了,老夫人氣韻猶在,楚國公相貌堂堂,就是娶妻納妾,也挑容貌姣姣之人。
本就是一個父親,容貌有相似之處,再者好看之人總有幾分相像的地方,加上離得遠,這位姑娘就認錯了。
楚沂不常出門,也不知道這是哪家姑娘,一身黃色衣裙,披著白色披風,相貌不錯,頭上珠釵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林氏低聲道:“這是勇毅侯府的三姑娘。”
楚沂皺了皺眉,徐舒然也皺了皺眉,遠看是楚盈,可走近一些,發現和楚盈不一樣,好像還矮了半個頭。
她看了看林氏,又聽楚沂說,“徐姑娘說的是我二姐姐嗎?”
才反應過來,這是楚國公府的三姑娘。
徐舒然:“楚盈呢?”
楚沂低頭笑了笑,“徐姑娘是二姐姐的密友嗎,這麼關心二姐姐。”
按理說林氏是長輩,不該摻和這些,可一個府上,若是楚沂說不過,她肯定要幫忙的,但現在,顯然楚沂還在上乘。
徐舒然:“自然,楚盈人呢?”
楚沂小聲“啊”了一聲,“可既然是好友,又怎會不知道二姐姐去了哪兒呢。”
現在雖然有太陽,可風還是冷的,楚沂的鼻尖凍得有點紅,看著越發地貌美動人。
徐舒然沒功夫跟她廢話,勾了勾唇,譏笑道:“你還有功夫管你二姐,不知道你二姐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連你也難再議親相看了嗎?”
徐舒然看著也就十五六歲,放以後才上高中的年紀,但出口的話十分惡毒。
林氏皺著眉道:“徐姑娘慎言。”
楚沂說道:“大嫂你彆跟她計較,二姐姐身子不好,這才回瀘南養病,我這個當妹妹的,自然盼著二姐姐早日痊愈回府。至於說親,一來我尚小,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二來倘若連血親都不顧,又有誰會看重這樣的人。”
楚沂說話不緊不慢,“徐姑娘既非二姐姐的朋友,那就不必關心二姐姐去了哪兒。寶玉惹人妒嫉,徐姑娘不想當那種人吧。大嫂,這裡是永安侯府,惹是生非的人能請出去嗎?”
徐舒然帶著人憤然走了。
世家大族重臉麵,從來不是說說而已,不然楚瑾不會被關進佛堂,楚盈也不會被送回老家。
林氏覺得這個妹妹為人處世不錯,此時此刻,她都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今日若是徐舒然被請出去,正好接了楚盈,讓眾人議論議論。
楚沂吸了吸鼻子。
林氏瞧她鼻尖通紅,美目雪膚,看著怪楚楚動人的,眼睛還有些紅,也不知道是思念她二姐,還是凍的,她道:“去前廳吧,侯府的一些乾果也好吃,宴席還早,你看著吃些。”
楚沂點點頭,目光有點像兔子,“我年紀小,可能無意之中說了錯話,但願彆惹惱了徐姑娘。”
趕緊去吃乾果吧,不知道都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