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很欣慰幾個兒子兄友弟恭,“你們心裡有數就好,多吃些菜,看你們都瘦了。”
楚沂是看不出他們哪裡瘦了,國公府的公子,哪怕在外也是錦衣玉食的,哪裡會瘦。
不過四人還是齊聲說謝父親關心,說完這些,這飯桌上才安靜下來。
楚沂一直安靜聽著,也沒在乎楚欣偶爾看過來的目光。
相較於以前家宴,除了菜是自己盯著的,其他的倒沒什麼區彆。楚遠程他們每月回來一次,不僅楚國公,連嚴氏她們也更關心自己兒子。
一頓飯噓寒問暖,顯得其樂融融。
吃過飯,楚國公還留幾個兒子說話,楚沂這邊沒什麼事,就回沂夏軒了。
這剛坐下喝了口茶水,小廚房的夏蟬就進來了,“姑娘,昨兒下午給奴婢的方子,奴婢已經做出來了,您可要看看。”
這麼快。
家宴上楚沂也就吃了六分飽,這會兒來了興致,道:“端上來我看看。”
夏蟬福身道:“有兩樣需要現煮,姑娘還得等會兒。”
楚沂揮揮手讓她下去,拿了本書看,一邊看書一邊等,過了一會兒,夏蟬進來,後頭還跟著倆丫鬟,手裡端著厚重的木製托盤。
楚沂聞到了一股香味,她坐直了些,打眼看著夏蟬端著兩個盤子,每個盤子放了六塊兒點心。
點心上頭還有花樣,看起來怪好看的。
另外兩個托盤上是白瓷小碗,楚沂道:“先放桌上去吧。”
屋裡就留了夏蟬伺候,楚沂先嘗的圓點心,半個手心大,外麵是蒸熟的酥皮,裡麵是軟懦卻不噎人的芋泥餡兒。
另一個盤子裡味道不一樣,包的是鹹蛋黃。
有點像以前吃過的點心,又有點像這邊的點心。
還有煮好的羊湯米粉,加了餡兒的米皮包子,烤好的肉乾肉脯,都挺好吃的。
楚沂以前還想過,楚瑾和楚盈是不是跟她一個地方來的,但到現在她也看不出來。
夏蟬道:“前頭這盤點心是芋泥餡兒的,也是方子巧妙,才這麼好吃。”
“這粉條多做一些,儘快曬乾,這個肉乾兒也是。等留夏那邊東西備齊了一並寄過去。對了,這些吃食明日再做兩份,一份送去正院,一份兒給大房,你去送就是。這事兒你做得不錯,一會兒去妝台木盒子裡挑釵子吧。”
夏蟬一臉歡喜,“多謝姑娘賞!”
楚沂點了點頭,又吃了幾口,讓丫鬟把東西收了下去。
她就彆想著做吃食出去賣了,一來她沒銀子沒本錢,二來,這上上下下都是國公府的,嚴氏大概不喜歡有人背著她做事。
老老實實的比什麼都強。
楚沂梳洗一番就睡下了,次日,各院團聚,她沒有同胞兄長,也不想打擾彆人歡樂,請過安後就回沂夏軒看書了。
而另一邊,留夏照著單子買東西,上頭列的調料多,跑了幾個雜貨鋪子和兩家醫館才湊齊。
這天越來越熱,也不知道寄過去東西會不會壞。
不過這些隻是小事,東西買齊了便是,留夏去醫館時聽到了一則流言。
有幾個人聚在一塊兒說閒話。
說楚國公府的三姑娘嫌盛京的大夫醫術不精,治不好她姐姐,還是陳王妃心善,絲毫不計較當初之事不說,還請來禦醫,要為楚家二姑娘診治。
留夏一聽便覺不好,帶著東西趕緊回府。
今日天陰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
留夏帶著東西跑回去,前腳剛到沂夏軒,後腳雨就下了起來。
這雨就跟撒豆子似的,青石板上全是雨印,又過了一會兒,雨勢變大,地上就慢慢濕潤起來。
留夏把東西放到了小廚房,然後去廂房擦了擦身上的雨水,這才去正屋。推門進去,屋裡光線昏暗,楚沂正起身點燈。
留夏趕緊接過火折子,“姑娘,讓奴婢來吧。”
楚沂點了點頭,隨口問了句,“讓你買的東西都買齊了?”
留夏點點頭,“多的銀子奴婢又買了些香料,看單子上這個列在了最前頭。”
楚沂:“嗯,那等夏蟬那邊好了就把東西寄過去吧。”
留夏把燈點好了她卻沒告退,楚沂問:“還有事兒?”
留夏道:“姑娘,那日您去陳王府賞花,王妃娘娘說請名醫為二姑娘診病。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今日奴婢聽,那話竟然成了您嫌盛京大夫醫術不精,而王妃心善,要請禦醫為二姑娘診病。”
這話聽起來對楚沂不利呀,而且,當日是楚沂去的,話也是楚沂說的……萬一公爺怪罪下來,那可怎麼辦才好。
楚沂心道,這話能是誰傳的,九成是楚國公。
光說陳王妃的不是也沒人信,所以才會把她也帶上,這樣外人才不會覺得這話是楚國公府傳出去的。
對楚沂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事,說大夫醫術不精能算到不懂事上去,而且,這樣顯著愚笨些,太聰明不是好事。
看留夏都知道這話對楚國公府不利,多像秦書妍散布出去的。
再說了,她但凡吃虧嚴氏和楚國公都會在彆的地方補償,一會兒她去正院哭一哭就是了。
楚沂吸吸鼻子,急道:“我這就去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