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側眼活動了下手腕,覺著休息了一下還行,回複說應該可以。
今天超市來對了。
買完青菜去結賬的路上,他瞅見了正好打折的低筋麵粉。
於是推車裡多了一包麵粉和青菜作伴。
低筋麵粉是做小蛋糕的必備原料,從超市往回走,走在居民樓的樓梯間,拎著口袋的人想起了什麼,習慣性隨手給麵粉拍了張照,想要發給自己的好鄰居。
點開聊天框,和好鄰居的消息記錄已經停留在了很久之前。
陳白終於想起來,雖然在好鄰居離開那天說了記得多發消息,但是實際上好鄰居忙,他也忙著比賽,最常聯係的成了小夥伴輕舟,平時的喜歡分享的垃圾話也順手發給對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好鄰居發過消息。
在家門前站住,低頭掏出兩把鑰匙,粉毛抬頭瞅了眼兩扇大門,最後再次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他打開了隔壁的大門。
——
市區另一端,劇組拍攝用地,現場從安靜變得嘈雜。
剛下戲的人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隨手擦了下汗濕的脖頸,手臂青筋隨著動作突起。
助理順帶給他說:“許老師,剛才你手機響了兩聲。”
許斯年坐下,彎腰拿起手機。
有兩條新消息,來自十分鐘前。看了兩眼消息,他低頭回複。
“許老師,陳導那邊說想跟你商量個事。”
剛回消息,場務過來喊了一嗓子,許斯年放下手機,轉頭給助理說:“有消息提醒我一聲。”
他說完看了眼時間,又說不用。
這個時間點,對方應該已經和朋友玩遊戲去了,玩遊戲的時候不會回消息。
助理一時間被繞了一下,之後說好。
許斯年起身離開。
休息時間,導演沒事不會打擾人休息,想要商量是真有事。
導演係統地看了攝影機裡導出的影像,覺得有一段戲打光還能再改進,想重拍。
今天的拍攝任務已經延長到深夜,重拍就意味著加班。那條片段也不是不能用,隻是覺得能夠做到更好。
許斯年簡短說:“可以。”
導演說:“還有件事是……”
不算太長的休息時間全在和導演的談話中結束了。
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交給助理,許斯年開始下一場戲。
再一工作,休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一下戲,造型師和化妝師在第一時間圍上。
助理站在人群外圍,儘力遞過手上手機,說:“許老師,有消息。”
助理的動作看著實在艱難,許斯年道了聲謝,接過手機。
“……”
然後周圍人看到原本沒什麼表情的人眼睛動了下,之後抬起頭,說了聲離開一下。
他說走就走,個高腿長,一下子走出老遠,看方向是去劇組大門。
周圍人看向助理,好奇問:“是有什麼事嗎?”
助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隻是一個無情的手機搬運機器。
——不知道,但可以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去了解。
一堆人悄悄挪動了幾步,想要看過去,卻發現人早已經走得沒影。
天色已經黑沉,劇組這邊接近剛開始開發的工業園區,這個時候路上已經沒什麼人。
許斯年走出大門,第一眼沒看到人,直到聽到說話聲音後看過去,看到一堆保安中探出了一個粉毛。
原本應該遠在半個市區之外和朋友玩遊戲的人也看到了他,一揮手,三兩步走下台階。
又是天橋那天同樣的下樓梯方式。
許斯年伸手扶住了人,問:“在這裡等多久了?”
“沒多久,你們這還挺好找。”
粉毛笑著抬起手上的盒子,說:“給你帶的超完美小蛋糕。”
許斯年低下頭,接過盒子,說:“今天不是說要和朋友玩遊戲嗎。”
“想給你嘗嘗新鮮出爐小蛋糕。”
“你更重要一點,”粉毛一邊就著好鄰居的手低頭開始拆密封的盒子,一邊抬起頭笑了下,說,“所以推了。”
清透聲音理所當然地響起,粉色碎發下的淺灰瞳孔映著路燈的光亮,眼底笑意灼眼。
晚風像是都安靜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