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太著急讓陸時硯看她乖孫子寫的字,腳步飛快,很快拿著幾張紙一臉喜色地折返。
還四處炫耀自己乖孫子字寫的好,肯定是個文曲星。
被她這麼一打岔,村口聚集的眾人,話題便從陳熙家轉移開。
順利從村口‘炮火’中回到家的陳熙,從驢車上跳下來的一瞬間眉頭突然挑了一下。
剛剛……陸時硯是故意轉移話題?
幫她?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陳熙就在心裡呸了自己一聲。
怎麼可能!
陸時硯恨都要恨死他們家了。
估摸著剛剛就是湊巧了。
她搖著頭笑了下,跟守在家裡的哥哥招呼了一聲,便幫著一起把驢車上的東西搬下來。
跟陳熙一樣覺得陸時硯剛剛在村頭碰上陳家的反應有些奇怪的村人,也有。
“陸小子剛剛為什麼不跟著罵老陳家?”花梨反應最快,看著 牛老太興衝衝踏進陸家大門,跟身旁的小媳婦說道:“剛剛要不是陸小子跟牛嬸子說話,老陳他們家想這麼順當就進村子?”
“算了吧,老陳家那個閨女心狠得很,在城裡都敢動刀子,你不怕她拎著刀子找上你家?”
花梨切一聲,但想著今兒在村裡紛傳的事,到底沒再說出彆的話來,隻道:“我行得正,怕什麼?”
“……陸小子才不會幫陳家,我看他是懶得理他們!”
“也是,陳家都是一群喪良心的滾刀肉,跟他們扯什麼關係。”
眾人就聚在村口,他們的對話,陸時硯哪怕進了院子,也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村裡人懷疑他剛剛幫陳家,他眉心蹙了一下。
然後,又聽到他們中有人替他分辨他不會,也不可能。
他麵色恢複如常,掩唇咳了幾聲。
他當然不會。
剛剛也壓根沒有這個意思,他隻是,不想跟陳家再有任何牽扯。
哪怕隻是把他和陳家放在一起,替他討公道,他也不願意。
這對他是另一種侮辱。
那日把東西送回去,他跟陳家就已經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哪怕是迎麵碰上,都不會多看一眼。
許是走了這麼遠路,吹了風,剛走到廊下,就又咳起來。
進屋一摸,茶壺的水已經涼透,他又咳了一會兒,等緩和了些,這才拎著水壺去廚房舀了水,坐在廊下小爐子前,生火燒水。
剛生好火,牛老太就一臉喜色快步進來。
“陸小子!二娃子寫的字我拿來了,你快給看看。”人剛踏進院子,還沒露臉,先喊出了聲。
“是不是比上次寫的更好了!”
“我瞧著可好了!”
“又大又整齊!”
“你快……”
牛老太快步進來,就看到陸時硯正在廊下生火。
“咋?做飯嗎?”她問。
陸時硯偏頭咳了一聲:“燒點水。”
話落,他拿起旁邊的蒲扇對著爐子閃了閃,而後起身:“我看看。”
牛老太盯著他的爐子看了一眼,但見他伸手跟自己要乖孫寫的字,馬上遞過去。
見他要坐回去繼續燒火,生怕火星子濺出來燒了乖孫的字,衝他道:“你看罷,水我幫你燒。”
陸時硯還是病體,臉色並不是太好,正想說不用,牛老太已經拿著蒲扇蹲在了爐子前。
他遲疑片刻,嗯了一聲。
二娃字寫得……很一般。
“咋樣?”牛老太一邊燒水,一邊抬頭朝陸時硯看:“是不是好多了?”
陸時硯:“需要再練練。”
牛老太臉上的笑一頓。
陸時硯已經收回了視線,繼續道:“二娃年紀還小,也勤快,好好練幾年,肯定會練出來。”
牛老太立馬喜滋滋道:“是吧,我也覺得二娃子有讀書的天分。”
讀書有沒有天分,陸時硯不敢妄下定論,但字確實得好好練練才行。
牛老太添了柴,又道:“陸小子,你給指點一下。”
陸時硯想了想道:“我寫個字,二娃在家臨摹一個月,再拿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