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 他病得更重了!(1 / 2)

前豐街的鋪子,是濰縣地段最好,租金最貴的鋪子。

哪怕是最裡麵的幾家,一間小鋪麵一個月租金也得六七百錢,而陳父陳母之前要租的那兩間鋪麵,位置尚可不說,鋪麵還是大兩間,一個月才隻要六百錢,陳父陳母以為撿到了大便宜,迫不及待就跟李穀談價錢和租期。

李穀根本就是鋪麵的東家,隻是上家租鋪子的人,炒貨生意乾不下去了,又不甘心灰溜溜收場,就起了騙人的心思。

假裝自己是東家,謊稱老家老父親生了重病要熬不下去,他得趕緊回去怕趕不上見最後一麵,隻能草草把鋪子關了,又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鋪子放著也白放著,就想著在走之前趕緊租出去。

因為租的急,所以他要的租金比市價便宜了一半。

陳父陳母是進城打聽鋪子時,被李穀意外聽到,瞧他們年歲大了,還是老實的莊稼人,便起了心思,故意跟‘友人’說起自己的難處時,讓陳父陳母聽到他著急把鋪子低價往外租。

陳父陳母哪裡分不明白這些,一聽說比市價便宜了一半,忙就追上李穀細細打聽。

李穀一看兩人居然這麼輕易就上鉤,心裡得意得不行,原本隻想騙點回家路費,立刻就又改變了主意——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所以在陳父陳母詢問租的久一些能否再便宜些時,李穀就故作為難,說若是能租個五年八年,也不是不能便宜,實在是家中還有一年邁的老母親離不開人,他怕是一時半會兒顧不上鋪子這邊。

陳父陳母心中大喜,在李穀的誘導下,最後以五百錢一個月,租了五年。

麵攤,先朝店家要了一碗麵湯喝下去暖了胃,稍稍緩過來些的陳熙,聽到陳父陳母跟她說了租鋪子的經過,根據書裡的劇情,把完整始末補充完整的陳熙,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氣。

真的是好險!

要不是早上陳母隨口提了一嘴正好被她聽到,而她又對這段被騙錢的劇情印象頗深,那騙子早就帶著錢出城了。

陳父陳母太容易相信人了,天下怎麼可能掉餡餅呢?

不過,瞧陳父陳母一臉後怕局促,她隻叮囑道:“以後跟錢有關的,爹娘不要輕易決定,咱們一家人一起商量了再去做,免得有什麼想不到的。”

陳家不過是普通的農戶,一年到頭,拚死拚活,也就掙個一二十兩銀子,除卻日常花銷,一年能剩個五兩銀子,都是好的。

一下就被騙去六年積蓄,還是目前陳家所有的錢,怎能不讓陳父陳母後怕?

哪怕錢要回來了,兩人心都還在撲通撲通狂跳。

“哎!”陳母馬上應聲:“是我和你爹昏了頭,以後有什麼事肯定讓你知曉。”

今日若不是閨女,錢早沒了,陳母現在信賴閨女的很。

陳父也歎著氣說不應該。

“今兒是運氣好,晚一步就追不回來了,”陳熙又道:“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完,她衝白著臉的二老笑了笑:“也是個大喜事,應該開心一些。”

陳母看了她一眼,稍稍緩過了一些,又開始埋怨:“你剛剛瘋了麼,怎麼還敢抽刀子,萬一傷到自個怎好?”

說著眼睛就紅了。

剛剛可把她嚇壞了。

她後怕的並不是銀子沒了,而是閨女有個好歹。

那可是刀啊!

都見血了。

萬一那騙子要錢不要命,傷了她性命……她和她爹還怎麼活?

陳熙衝她笑笑:“我有分寸,對付那種人就得比他狠,上去就先唬住他,快點把錢要回來是正經,磨磨蹭蹭被他瞧出來咱家的底細,錢就不好要了。”

聽她說是在嚇唬人,陳母心裡一直的不安這才消散了些。

剛剛聽她說什麼死就死什麼的,還有殺人全家……她是真的怕閨女被退婚的事影響到心性。

早上借驢車還被那般奚落,從村子裡出來時更是聽了一路的唾罵,她就沒見她眨一下眼。

她心裡沒底,也沒敢問。

現下聽閨女說沒事,她這才鬆了口氣。

早飯吃的早,又神經緊繃趕了一路,剛剛還爆發了一通,陳熙是真的餓了。

三碗熱騰騰的雞蛋湯麵端上來後,陳熙就埋頭吃了起來。

麵素的很,吃著不是很香,但幸而手擀的麵皮勁道。

一碗熱湯麵吃完,陳熙也從剛剛大不了就是一死的狀態中抽離,恢複了正常。

放下筷子,她看了眼頭頂刺眼的烈日,眯了眯眼:“既然進城了,先不急著回去,在城裡逛一逛。”

陳父陳母對視一眼,以為閨女是想散散心忙一口答應。

“喜歡什麼娘給你買,”陳母情緒恢複,想到失而複得的銀子,歡喜道:“爹娘現在有錢了,你彆不舍得花。”

跟陸家退婚花了不少錢,把家裡都掏空了。

“就逛逛,”陳熙瞧出了陳父陳母的意思,笑著道:“我也沒什麼要買的,今兒主要是尋摸尋摸以後做啥生意。”

陳父不明白了:“糕點生意不做了?”

明明做得挺好,她也很喜歡,前段時間還一直念叨著要租個鋪子把糕點生意做大呢,怎麼今兒又說尋摸彆的生意?

“不做了。”陳熙回答得十分乾脆:“十八娘跟咱們一個村,她先做的糕點生意,咱們跟著做,有點搶人生意的意思,咱做彆的。”

陳父陳母不太讚同,做生意而已,誰能掙到錢就掙,滿城也不是隻有十八娘在賣糕點。

陳熙沿街四處瞧了瞧,心裡約莫有了盤算,抬頭見陳父陳母的神情,笑著道:“糕點生意利薄,我看不上,我已經想好了做什麼了,就是想再逛逛,看看在哪裡擺攤合適。”

“擺攤?”陳母:“不租鋪子了?家裡有錢!你彆為著省錢,剛剛要回來的,你親眼看見了啊!”

“不租,”陳熙斬釘截鐵道:“先擺攤,等生意做起來,咱們直接一步到位買鋪子,到時候就可以住在城裡,不用來回奔波。”

統共就那點錢還要做啟動資金,再者生意能做成什麼樣都還不確定,哪能一下就投資那麼多,風險太大了。

擺攤成本最小,壓力也小一些。萬一出個什麼事,也有錢能應急。

——也有顧慮陸時硯重病在身需要花錢的緣故。

書裡麵,陳家被騙了這筆錢後,一下就陷入了困境。隨著陸時硯的死,名聲越來越差,也越來越窮困,最後都快揭不開鍋。

無論任何時候,手裡有錢,才能不慌,陳熙自然也是一樣。

見閨女這麼有決心,陳父陳母高興起來:“對,小熙說得對,咱們到時候買鋪子,搬出來住!”

這樣就不用再聽村子裡的閒言碎語了。

一個個嚼彆人舌根起來,都凶得很,換了他們家閨女要嫁個明顯短命的病秧子,他們會願意?

隻怕比他們還不如吧?

他們好歹還花了那麼多錢問醫抓藥,買了那麼多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