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樂正部落駐地的附近,可是徘徊著一隻高等級冰屬性魔物,開始搬遷以後,雲黍和族長就一路提防著,擔心倒黴碰到那隻魔物,就算青玉塗君表示自己是神明賜福之人都未曾打消兩人的忐忑。
這一路走來,雖然遇到了幾次豺狼虎豹,但魔物卻沒有碰到過,兩人還感慨著自己的幸運呢,就從青玉塗君口中聽聞了關於夜叉仙人們的故事。
“小伊白啊……”
瞅了瞅四周茂密的山林,雲黍祭司摸著他的胡子,拖長聲音,叫著自己身旁小孩的名字。
“爺爺,我知道。”
雙手抱胸,小孩也是一臉嚴肅鄭重:
“夢主大人隻說祂會庇護我們,但具體是怎樣一個庇護法,夢主大人並沒有告訴我。”
“那你覺得,會是夜叉仙人們出手幫忙嗎?”
雲黍有點犯愁。
祭祀仙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祭祀的,將彆的仙人的功績按在另一個仙人身上,對講究一些的仙人而言同樣是一種冒犯。
在漩渦魔神治下待得太久,雲黍祭司一整個小心謹慎的狀態。
樂正伊白也知雲黍祭司在糾結些什麼。
他聽聞過雲黍祭司講述部落過去的事情。
最開始被漩渦之魔神劫掠到淺海的時候,雖然在魚人化的過程中折損了將近一半的族人,但還是有五百多人活了下來。
其後,因為海底惡劣的生存環境、無法果腹的糧食危機,以及強征上戰場的征兵,部落的人口銳減到三百餘人。
那個時候雲黍祭司還是上一任祭司的弟子,眼看部落好歹安定了下來,那一年海珍珠的收成也還不錯,為了穩固人心,上一任祭司便提議舉行祭祀儀式,感謝調理海底地脈和海中洋流的魔神。
卻不想,簡簡單單的祭祀活動卻出了岔子,初來乍到的樂正部落因錯認了當年留守海底的仙人【螭】,引得螭獸震怒,第二年其他地方的地脈正常,海珍珠豐收,唯獨樂正部落所在的區域地脈混亂,糧食歉收,餓死了大半的人口。
也正是在那之後,上一任大祭司自殺謝罪,平息了螭獸怒火,雲黍祭司和年幼的族長則開始謀劃如何逃離海底。
“要不,我晚上問問夢主大人吧?”
樂正伊白摸摸下巴,提出了可行的建議。
而就在樂正伊白和雲黍祭司商討的時候,懸練山山側,夜叉金鵬和夜叉彌怒也正在討論山下忙忙碌碌建設著新族地的百人部落。
“動作倒是利索,沒想到魔神大人居然會把他們安排到懸練山一帶,看來以後要做一段時間的鄰居了。”
“他們很快就會聽聞我們的傳說,懼怕我等。”青發少年聲音冷淡,顯然並不太認同彌怒口中“鄰居”的形容。
“哎呀,金鵬,不要這麼嚴肅嘛~”
夜叉彌怒好脾氣地笑笑:“畢竟是魔神大人看中的人,或許他們並不害怕我們呢?”
“無用的僥幸之心。”金鵬顯然不吃他這一套,垂下金色的眸子:
“如果你喜歡這種過家家的遊戲的話,可以留下來,魔神不是說,需要有人幫忙看護這個部落嗎?”
“才——不要。”
發尾挑染著黃棕色的夜叉仙人毫不猶豫拒絕了金鵬的建議,仗著身高,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體形的夜叉的額頭,挑眉道:
“金鵬,很明顯,我比你年長,實力也恰好比你稍微強那麼一點點,上前線這種事情,哪兒輪得到你呢?”
“我才不要!”
等待他的是夜叉金鵬氣惱地拒絕。
彌怒恍若未覺,嘴角含笑,眼神中卻有一絲淺淺的哀傷:
“再說了,你身上沾染的孽障之氣已經很是濃厚,與其趕赴前線,被浮舍和伐難攔下,還不如留在這裡好好休養一番再回去。”
金鵬本想繼續反駁。
但一抬頭,恰好看到彌怒眼中的傷感。
頓時,想到自己身上纏繞著的從戰場上沾染的孽障之力,金鵬咽下口中的話,不再反駁。
漸漸地,日輪隱沒於山巒之後,忙碌了一整天的樂正部落搭建好了臨時休息的帳篷,留下值夜人員後,圍繞著熊熊燃燒的篝火陷入沉眠。
樂正伊白躺在帳篷裡,閉上眼睛。
這幾天太忙,每日睡覺前他連投訴信都來不及寫,就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今日難得有時間補上,樂正伊白看著熟悉的係統頁麵,竟還覺得挺親切,激動之下,800字的投訴信直奔一千五,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如果不是還要去夢中覲見夢之魔神,樂正伊白估摸著自己能寫到兩千字。
關上係統頁麵,閉上眼睛,在夢中醒來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夢境空間。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夢境空間空空蕩蕩,並沒有往日堆疊懸浮的綺麗夢泡。
反倒是夢之魔神的王座前,多出了一隻泛著淺淺白光,但內裡空無一物的純白夢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