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鐘過去,五秒鐘過去,十秒鐘過去。
蝙蝠俠:“隻要捧著就行?它有沒有開關?”
赫爾克裡沉吟說:“……我認為它對你而言沒有效果。”
就是不知道是蝙蝠俠靈感太低加了等於沒加,還是機械之心已經和玩家綁定了。
蝙蝠俠滿心疑慮地將銀色心臟放回行李箱:“它到底有什麼用?”
“我說過這是我的靈感源泉。”赫爾克裡將行李箱合攏,“您看,做我這種工作的人……”
“其實我也可以算半個偵探,能看出你隔壁住著百老彙導演的那種。”蝙蝠俠板著臉說,他遞過來一個筆記本,“這是我在馬歇爾房間中找到的日記。”
“請原諒,我是說像我這樣的偵探。”
赫爾克裡毫無心虛地立即道歉,並翻看起手裡的日記本。
眾所周知正經人是不寫日記的,他手裡這本手稿果然很不正經,前幾頁都是罵罵咧咧和亂塗亂畫,重點信息夾在其中,應該是和幫派交易有關,伴隨著大量行業黑話。
他快速往後翻了翻,發現大部分都是可以忽略的內容,值得注意的隻有兩點:
一是馬歇爾是在三月初搬到紐約的。
剛到東海岸那兩天,日記本上充斥著對紐約街頭揮之不去的大.麻味道的抱怨,筆跡非常狂亂,顯得記錄者心緒不穩。他沒有像赫爾克裡一樣乘坐公共交通,而是一路開車過來,從亞利桑那州到紐約全程不眠不休也要開三十多個小時,因此馬歇爾有兩天沒更新日記。
但究竟是什麼讓他非要選擇這種方式跨越大半個美國?
中間有一頁日記被刻意撕走了,對照前後文,應該是五個月前、也就是二月份的某一天。然而下筆者可能由於情緒失控,筆觸非常之重,以至於在下一頁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和零星幾點墨水,哪怕過去這麼久赫爾克裡仍然能勉強辨認其中最清晰的一段:
“……我會死在七月份的今天,同一時間下午兩點……”
字母像蚯蚓般扭曲著糾纏在一起,顯示出馬歇爾發自內心的恐慌和絕望。
讀到這裡,赫爾克裡幾乎被字裡行間的情緒感染。
蝙蝠俠適時開口說道:“前一篇日記是2月16日,後一篇是2月21日,這行字可能寫在中間的任意一天。”
而今天是7月17日,已經過了14點,如果日記上的內容是真的,運氣不好的話馬歇爾可能已經死了。
赫爾克裡最欠缺的就是運氣,他不知道和蝙蝠俠組隊能不能提高自己的麵板屬性。
另一方麵——“馬歇爾怎麼會預言得到自己什麼時候死?這上麵寫著下午2點,究竟是亞利桑那州首府鳳凰城的時間,還是東海岸紐約時間?”
“這的確是兩個有待解決的問題,除非他是個瘋子,否則我們就得考慮非自然因素。”蝙蝠俠回答,“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在哪。你對馬歇爾這個人了解多少?”
赫爾克裡低頭研究日記,一心兩用:“一無所知,您請講。”
“他是斯塔克集團亞利桑那州分部的研究員,同時也暗中為走私到臨境墨西哥的軍火商工作。不過馬歇爾嚴格來說不算黑邦成員,隻是被要求幫忙驗貨。他家境不錯,五年前畢業於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但是好賭。馬歇爾在賭桌上認識了鳳凰城最大礦業公司的老板,又通過對方結識了走私商,從那以後,他就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幫助幫助軍火商做審核工作。”
原來如此,難怪日記上馬歇爾既隱晦地提起各種幫派交易,又對紐約街頭亂象持不屑態度。
蝙蝠俠說:“我隻能找到他在鳳凰城時資料,各種賬單記錄都斷在五個月之前。”
赫爾克裡接道:“五個月前他通過某種方式得知自己的死亡日期,驚慌之下變賣家產、舍棄舊有的工作和身份,隱姓埋名潛逃往美國另一端的城市紐約。”
“看上去是這樣。他也許認為這是個威脅,也許隻是單純感到害怕……不管怎麼說,即使來到紐約後他也很少與人交流,低調得不像一個攢得起百萬家產、年輕有為的富翁。”
蝙蝠俠說完,與赫爾克裡對視一眼。
赫爾克裡還沒歇過來,有點沉痛地把自己從軟綿綿的沙發裡拔.出來:“我還是需要去問問樓房管理員。聽我那位導演鄰居的意思,這棟公寓平時活動挺多的,管理員肯定對住戶了解頗深。”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蝙蝠俠叫住他。
“算是我自己過去不注意吧……”赫爾克裡說,但養成良好的遊戲習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跨級挑戰明明就是開放世界的精髓,他下次還敢作死,“老毛病了,不用在意。”
最後是偵探一個人下樓詢問,蝙蝠俠不肯換下製服,乾脆留在房間中看守赫爾克裡的箱子,主要是裡麵的機械之心。
走到電梯口時又路過了鄰居大敞四開的房門。奧利弗·普特南依舊坐在沙發上,邊聽收音機邊對著報紙寫寫畫畫,赫爾克裡對他的熱情心有餘悸,正想著躡手躡腳地跨過這道門檻,走廊中卻忽然響起防火警報的鳴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