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倒計時不住地跳動。
“快跑,要爆炸了!”
雜亂的腳步聲中,萩原研二覺得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越來越快,仿佛是死神的催促。
“你們……在乾嘛?”忽然間,一扇房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了,站在門口的青年頭發還亂翹著,一臉迷茫。
“不,怎麼會還有人,不是都疏散了嗎?!”萩原研二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隨即腳步一轉,向他撲了過去,“進去!”
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唯一的希望是回到屋內,有牆壁和大門阻擋爆炸的威力,還有一線生機!
“呯!”煙花炸開,眼前一片血紅色。
“……”
“……萩原?萩原研二!”耳邊傳來喊聲。
“啊。”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視線漸漸清晰,才發現所處的不是七年前爆炸的大樓,而是警視廳特殊小組的辦公室。
他的手停留在距離快遞盒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還在微微顫抖,卻無法再進一步。
“我……”萩原研二麵如死灰。
“彆急。”月見裡悠接過他手裡的剪刀,“我不止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醫生。”
萩原研二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自嘲了一句:“真難看啊。”
“在差點死過一次後,還能回到原來的崗位,在我看來,就是勇氣了。”月見裡悠安慰道,“然後,怎麼做?”
“不要從上麵開,從側麵開口,先看看裡麵的情況。”萩原研二答道。
“ok。”月見裡悠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剪開了快遞盒的側麵。
他的手確實很穩,剪出來幾乎成一條直線,簡直強迫症。
萩原研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經不再顫抖,但之前那種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的窒息感仿佛還殘留著。
PTSD麼……總要克服的。
“咦?”月見裡悠詫異地挑了挑眉。
“怎麼樣?”萩原研二湊過去。
“不是炸彈。”月見裡悠一聳肩,利索地拆開快遞盒。
萩原研二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
月見裡悠微微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送到警視廳的快遞,尤其是匿名快遞,肯定會過檢查的。不排除特殊型號的炸彈檢查不出來,但這個概率並不大。他隻是借勢試一試萩原,但看起來,萩原的PTSD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不過,不著急。就像是他對萩原說的,這種事,越急越反效果。
“什麼東西?”萩原研二問道。
“錢?”月見裡悠拿出盒子裡的東西,有些莫名。
一疊紙鈔,一共十張,每張都是一萬元的。
“不是吧,第一天就有人賄賂?”萩原研二調侃道。
“你賄賂彆人用20年前的鈔票?”月見裡悠晃了晃一疊紙幣。
萩原研二一怔,拿過來看了一眼,詫異道:“這東西……現在還有人拿得出來也挺稀奇的。”
“還有一張報紙。”月見裡悠打開那張用來包裹紙幣的報紙。
報紙是前天的,登記著一則廣告。
“昭和時代大部分日本人都會持有的重要的東西,你現在還擁有嗎?如果你還擁有這些已經絕跡的珍貴物品,前十名能免費參加小笠原海豚旅行團……”萩原研二念著報紙上的內容,忽的一頓,“是說這些紙幣?”
“大概是吧。”月見裡悠點頭,“有人想要我去參加這個旅行團,連門票都送上門了。”
“去嗎?”萩原研二歪了歪頭。
“都貼臉挑釁了,怎麼可能不去。”月見裡悠一聲嗤笑,“挑著這個日子來,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嗎?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我麵前這麼蹦躂。”
“我陪你去。”萩原研二說道。
“嗯?不用。”月見裡悠搖頭,“東京這邊一攤子事呢,等我回來,我希望看到特殊小組的框架都搭起來了。”
萩原研二想了想,沒反對。他對月見裡悠的能力很放心,而且留下來也好,能和諸伏高明先見個麵,探探底。然後想個辦法通知降穀零,讓他先有個準備。免得哪天突然撞見,會露出破綻。
“對了,弘樹呢?”他又問了一句。
“唔……”月見裡悠思考了一下才決定,“這次不帶弘樹了,畢竟在遊輪上,萬一出什麼事,小孩子比較危險。”
“那讓他去我那裡住兩天?”萩原研二提議。
“麻煩了。”月見裡悠同意。
雖然澤田弘樹一向獨立,三餐也可以去波洛吃,但晚上留他一個人在家,到底還是不放心的。
不過,波洛……
“你覺得,送快遞的人是想你去查案,還是想乾掉你?”萩原研二問道。
“不好說。”月見裡悠沉吟道,“我感覺,不是針對我本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