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挺聰明的,但是現在就接觸這些太早了。”鮫崎島治不讚同地說道。
“就是,小孩子晚上不會做噩夢嗎?”被攔在後麵的磯貝渚也開口。
“你會嗎?”月見裡悠反問。
“完全不會!”柯南眨巴了一下眼睛,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是深刻體會到了月見裡說的,“我會聽你說”的誠意。這個人從來沒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是會在案發現場很認真地聽取他的意見,導致最近好幾個案子都沒有沉睡的小五郎發揮的餘地了。
“天才要有符合他身份的特殊待遇。”月見裡悠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那個電話,又補充了一句,“我有他父親的許可,帶他實習。”
“哈?”毛利小五郎差點一頭栽倒。
柯南不禁眼睛一亮。那天他和父親通過電話後,工藤優作就說他會解決。最終的商議結果是,工藤優作以“江戶川先生”的身份和月見裡悠溝通,暫時隱瞞下工藤新一的真正身份。
在柯南看來,跟在月見裡悠身邊,親自接觸案子,肯定比扶起毛利小五郎更快。何況月見裡悠的特殊小組負責的一部分工作內容是清理曆年懸案——誰知道那些破不了的案子裡有沒有哪個是組織做的?
更重要的是,依靠毛利家是最不得已的選擇,畢竟大叔和蘭是普通人,一旦和組織接觸會很危險。而月見裡悠不一樣,他是警察,還是原fbi的教官,他有足夠的應對風險的能力和職責。
至於自己的身份,還是先瞞著,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嘛,畢竟……”月見裡悠的目光從圍觀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去,似笑非笑,“從理論上來說,除了上船後一步都沒有和我分開過的安室君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相比起來,柯南君一個七歲小孩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所有人都無語了。
“當然,那是建立在我不是凶手的前提下的。”月見裡悠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可我是查案的警察,如果我是凶手,就沒完沒了了,這種可能性就先擱置吧。”
“你可真是冷酷啊。”毛利小五郎說道。
“警察辦案不要代入太多自己的情緒。”月見裡悠說著,解剖刀已經滑開了死者的皮膚。
雖然被燒焦了,但是燃燒的時間不長,碳化的隻是皮膚表層,內部還是能提取到組織的。
“不然,我們先去餐廳等吧?”毛利蘭後退了兩步,臉色發白。
其他人的表情顯然也不太好看。
“安室君,麻煩你看著他們。”月見裡悠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了解。”安室透心知肚明。
這個“看著”的意思還有一層,是讓他觀察這些人的反應,尤其是在船頭看著那張舊鈔很害怕的鯨井。這種狀態,估計稍微逼問一下心理防線就會崩潰了。
“真是失禮啊!”磯貝渚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槍聲響起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在餐廳。而且船尾爆炸的時候,我們也都在船頭,一個人都不少,我們中間怎麼可能有凶手?”
月見裡悠手裡的解剖刀寒光一閃,不鹹不淡地反問:“放幾個鞭炮,外行聽得出和槍聲的區彆?”
外行磯貝渚和其他人:…………
內行鮫崎島治和毛利小五郎:…………
“原來是這樣!”柯南眼睛一亮。
“證據不會跑,先把屍檢報告給我寫完。”月見裡悠沒好氣道。
“哦。”柯南勉強按捺下躍躍欲試的心。
“查一下附近的欄杆就行。”安室透輕笑著提醒道,“大海是最好的毀屍滅跡場所,要讓定時裝置用完後自動掉進海裡的話,位置一定在欄杆或者船舷外側。”
“謝謝,有你真是太好了。”月見裡悠勾起了唇角。
他覺得,自己現在不想念赤井秀一了。
以前在fbi的時候,雖然他是教官,但也不是沒和fbi一起出過任務,畢竟他是最好的法醫。就……恕他直言,除了赤井秀一,沒有一個人能跟上他的思路的。直到赤井秀一去執行臥底任務,他就除了教學工作之外,不再執行外勤了。
問就是帶一群十萬個為什麼的大孩子,心累!
“白馬警視總監還是做了件好事的。”月見裡悠喃喃自語了一句。
給他一個安室透,足夠抵消命犯死神的副作用。聰明能乾,脾氣溫和,可比赤井秀一那張能氣死人的嘴舒心。要是能把人拐進組裡就好了,真的好想要!
“大家先回餐廳吧。”安室透微笑著說道。
“記得先去吃點東西,彆暈倒了。”月見裡悠又說了一句。
安室透的背影一僵,忍了忍,終於還是笑得更燦爛:“謝謝關心,我會的。”
月見裡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他話裡的咬牙切齒,低頭繼續工作。
毛利蘭走在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指著屍體,對月見裡悠嚴肅地說著什麼的柯南,眼前一陣恍惚。
這一瞬間,仿佛柯南的身影和工藤新一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