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悠走進書房,直接開口:“諾亞,在東京地區搜索宮野明美,女性,年齡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未婚,父母雙亡,有個妹妹。”
“遵命。”桌上的電腦傳來澤田弘樹的聲音,隨即屏幕自動亮起,信息數據滾屏飛快地掠過。
“妹妹有跳級,曾經在美國留學,有出入境記錄。”月見裡悠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一張張照片被提取出來,又慢慢粉碎,五分鐘後,滾屏停止,屏幕上隻留下十幾張照片。
月見裡悠這才坐下來,一一翻過去。
第一個,有個妹妹在上高中,過。
第二個,兩姐妹是雙胞胎,過。
第三個,太醜,就算是為了臥底,選她下手也沒有可信度,過。
第四個……
最終,月見裡悠看著屏幕上唯一留下的照片,吹了聲口哨。
赤井秀一覺得,不給他照片就找不到嗎?諾亞的大數據下,隻要有社交的人,全部無所遁形。
當然,那也得宮野明美是個能使用的、法律意義上有效的名字。
屏幕上的女人有一頭黑色的長發,美麗溫柔,是那種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類型。
“什麼嘛,和朱蒂完全是兩個類型的。他喜歡這款?”月見裡悠喃喃自語了一句,打開諾亞收集的宮野明美的資料包。
資料裡包括了宮野明美的人生履曆、銀行流水、社交賬號,甚至連去超市購物的賬單都有。月見裡悠看得頭大,直接拉到最後,卻不覺一怔。
沒有了——從半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宮野明美的活動記錄了。
“不對啊,她應該是還活著的吧?都能給赤井發短信。”月見裡悠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記錄停止,不一定是死亡,但一定說明“宮野明美”這個身份從半年前開始停止了一切活動。
“改頭換麵,換了個身份嗎?”月見裡悠自語。
“諾亞,用宮野明美的照片搜索城市監控錄像,找到她最後出現的地點。”他吩咐道。
“了解。”諾亞乖巧地回答,屏幕再一次動起來。
“咚咚咚。”就在這時,大門被敲響了。
“誰?”月見裡悠一怔。
“是我。”門外傳來安室透的聲音。
“安室君?”月見裡悠有點驚訝,又有點小小的竊喜,趕緊站起身去開門。
然而,走到房門口,他腳步一頓,又回頭說道,“諾亞,隱蔽。”
“是。”諾亞答應一聲,頓時隱藏到後台,屏幕換成了網頁新聞。
月見裡悠這才過去開門。
“下午好,我把冰美式和三明治送過來了,晚了口感就不好了。”安室透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太麻煩你了,進來坐。”月見裡悠讓開了路。
“不用了,我就來送個東西就走,還是上班時間呢。”安室透笑著拒絕。
微一抬頭,他的目光穿過虛掩的房門,看到了打開的電腦。房間不大,一覽無遺。
新聞——用手機也可以查的東西,為什麼要突然回家?不過,他還是把頁麵上的幾條可能有用的新聞標題記了下來。
並不是他懷疑月見裡悠在做什麼壞事,隻是……這段日子,他心裡總有種焦躁不安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諸伏高明調任東京,還是朗姆催得更緊了。
尤其是月見裡悠就任警視廳刑事部參事官的消息塵埃落定,朗姆甚至發了封郵件,難得地對他表示了讚賞,因為他第一時間就和月見裡悠搭上了關係。
沒人知道安室透身上扛的壓力——如果月見裡悠不是對他這麼親近,他還有借口敷衍朗姆。可他自己是最能感受到的,月見裡悠對他抱有的好感。長袖善舞,親和力滿分,這是他在執行任務中無往不利的一張底牌,但如今他並不想這張底牌對月見裡悠生效。
想起朗姆的催促郵件,就忍不住心煩。
在組織裡,除了從未見過人影的boss,最神秘的就是朗姆。哪怕自己跟了他五六年,也沒見過朗姆的真麵目。他不敢保證身邊就沒有朗姆的眼線在監視,隻能在左右為難中尋求平衡點。
仿佛半空中走鋼絲的忐忑,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還是進來吧,這個點,波洛也不忙是嗎?”月見裡悠堅持。
“就算不忙,也不該偷懶,把工作都推給小梓小姐啊。”安室透無奈地笑,“之前和你出去一趟,已經請了幾天假了。”
“那好吧。”月見裡悠有些遺憾地接過了托盤,“托盤等我晚點送過去就行。”
“好。”安室透退後一步,點頭道彆。
月見裡悠直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這才關門。
還是有點生疏啊,透君對誰都很禮貌,但那種禮貌用在自己身上,就有點挫敗了。
禮貌就等於疏離。
想著,他拿出手機,就最後一條來電直接回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