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會兒輸了不要找黑子君哭鼻子哦?”
“輸的人不可能是我。”及川徹挑眉。
教學的時間意外地過得很快。
考慮到之後可能沒有那麼多機會麵對麵,夜久將所有他目前能夠想到的要點與小竅門都與黑子念叨了一遍。
而黑子遇到沒有辦法現場實踐的部分也直接掏出手機記錄了下來。
“暫時就隻有這些。”口乾舌燥的夜久喝了一大口水,“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
黑子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記得密密麻麻的備忘錄:“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就好。”夜久點了點頭,“基本功相對來說還是很重要的,雖然你此前有其他項目的經驗,但是排球有些技巧可能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練習。”
自由人的訓練是很苦的,而且受傷的概率比其他位置大很多。
尤其是例如魚躍一類技巧的練習,一開始夜久練的時候胸口也常年青紫。
但練好之後,救各種突發情況的球就順利很多了。
“我回頭把我之前的訓練項目表發你一份,你可以參考,不過具體還是要問過北川第一或者青葉城西教練才可以。”夜久再次囑咐道。
畢竟他用拿份訓練表的時候已經不是新人了,他很擔心黑子會不適應。
“嗯,我會的。”黑子點頭。
夜久搬了個凳子放在網前,自己站上去準備往下送球:“剩下的時間就簡單練習一點接球吧。”
“好!”
隔壁的3v3打得相當激烈,可能是上午和秀德短暫的訓練賽都沒打儘興,又或者是有外人參與激起了眾人的積極性,幾個攻手全程都打得很凶。
三打三和平時的六打六不同,一般來說也不會出現三人攔網的情況,所以扣球得分相對來說會更容易一點。
“進攻!”
福永將球接起來後,黑尾鐵朗立刻就位助跑。
而孤爪研磨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在黑尾起跳的一瞬間,他手裡的球也托了出去。
“快攻!攔網!”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海信行,畢竟是同一個球隊出來的,他們彼此之間很是了解。
及川徹的動作遲了一步。
青葉城西對攔網並沒有著重訓練,同樣及川徹也不擅長,這直接導致了他沒有跟上海信行的動作。
球被黑尾直接斜線扣下,完美避開了攔網。
山本猛虎撲出救球,將將碰到這一球。
“抱歉!救球!”
“嘖。”落在地上的及川徹腳步沒有半分停頓,直接向著球彈飛的方向衝了出去。
及川徹一邊跑一邊喊著王牌的名字:“海信行!”
海信行愣了一下,隨後瞬間明白了及川徹的意思,後退幾步後直接起跳。
網對麵的福永招平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從那個位置……”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衝出場外的及川徹追上了球,隨後原地翻轉身體,抬起手就將球托了回去。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研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攔網。”
這一球不會有任何意外。
那怕在場外那個位置,這一球都會被穩穩送到王牌手中。
實事證明,研磨的判斷是對的。
海信行準備起跳時候,排球正正好好飛了過來。
這個高度……
壓住心中翻湧而起的詫異,他直接扣下了這一記球。
對麵的攔網終究還是晚了,這球從攔網上麵飛過,落在了場內的地上。
看著滾落一邊的排球,海信行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茫然。
剛剛那一球不僅僅是從刁鑽的角度被傳過來的,更是正正好好在他的最高打點上。
這才幾球?
及川徹就已經把他的打球習慣摸得差不多了。
“果然厲害。”攔網失敗的研磨發出衷心的讚美。
從某種角度來講,及川徹的球和他有一定相似度,都是用頭腦來打球的典範。
不過比起研磨細膩的計算,及川徹更多的是那種磨練出來的技術、以及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哪怕是那些研磨認為沒有可能性的球,及川徹都會去接。
而且及川徹的統禦力出乎意料的強。
一開始他們那邊還不能很好的磨合,而打了不到十個球後,及川徹似乎就已經摸清楚了山本猛虎與海信行的習慣,傳出的球都是會讓兩個人打起來很舒服的那種。
“怎麼?研磨沒信心了?”黑尾偏頭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研磨扭過頭去不搭理黑尾。
他和及川徹不一樣的。
他隻是因為黑尾說二傳不用動才來排球部混日子、順便陪黑尾的,而及川徹才是那個全身心投入排球中的人。
用這樣的他來和對方做比較,未免有些小看對方。
似乎看出了研磨在想什麼,黑尾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研磨的頭頂上,把他的頭發揉亂。
“說起來,你染的這個頭發都長出來不少了,要去補一下嗎?”
“不,這樣挺好的……”研磨移開視線。
“之後會真的變成一個焦糖布丁哦。”黑尾戳著研磨頭頂上黑色的發根。
“小黑話好多。”
他之前因為山本猛虎說他存在感低所以去染了個超級顯眼的金發,現在他隻覺得有些後悔。
不……所以為什麼黑子頭發明明也很顯眼,存在感卻依然那麼低?
在幼馴染這裡碰壁的黑尾摸了摸鼻子,轉頭招呼對麵繼續比賽了:“下一球下一球!”
研磨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黑尾身上。
雖說一開始就是為了混日子,但他也一點都不想輸。
打怪打到一半就放棄的話……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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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那邊的流程走得很快,及川徹和黑子晚上回到民宿的時候,黑子就接到了親屬說帝光手續已經辦完的消息。
北川第一那邊有及川徹申請下來的轉入許可,後續把學籍調進去就好。
次日上午去短暫參加了俱樂部的體驗班後,黑子與及川徹就匆匆忙忙乘坐新乾線返回了仙台。
秀德那邊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今天的訓練賽被迫取消,連帶著音駒幾個人也沒來,最終黑子隻是和負責監督體驗班的貓又教練道了彆。
體驗班其實大部分是為了引導那些小學生們入門的,黑子聽了一段時間後就發現那些東西基本夜久與及川都和他念叨過一遍了。
所以在知會了貓又教練後,黑子就直接離開了。
黑子來仙台實在是太過於匆忙,以至於住宿問題還沒解決,北川第一的宿舍目前沒有空餘,最終商量之後隻能決定暫時住在及川徹家中。
至於黑子的班級,是及川徹問過北川第一的教練後親自挑的。而及川徹自己申請的的長假還沒休完,就乾脆一大早起來送黑子到北川第一報道了。
“聽說了嗎?”
“好像咱們班要來一個插班生誒。”
北川第一的三年級的某一間教室中,消息很是靈通的前排女同學們正在交頭接耳。
影山飛雄豎起耳朵聽著。
插班生?這個時候?
這都已經是國中的最後了,怎麼會有插班生?
再說要轉也應該是下個學期吧,這個時候過來不就直接期末考試了嗎?
“誰知道呢?”
“不知道會不會是個帥哥……”
前排的女生還在討論著,但此時影山飛雄已經被樓下的騷動吸引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有不少社團在早訓,所以校門那邊進來的某個明顯不是國中生的人就分外顯眼起來。
而此時樓上的眾人也被下麵的吵鬨吸引到了窗口附近。
距離有些遠,但影山依然覺那個被一群人包圍了的人很是熟悉。
……等等。
那個不是——
“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就在影山飛雄努力分辨對方的時候,隔壁班級窗戶探出頭來的一個人已經挑明了一切。
“那不是及川前輩嗎?!”金田一震撼的聲音傳到了影山飛雄耳中,讓影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國見英也探頭看了一眼:“真的啊,及川前輩怎麼過來了?教練也沒提過啊。”
今天高中那邊也應該在上課吧,及川徹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不……他是不是攬著一個人?”
“真的誒。”
在認出及川徹的一瞬間,影山飛雄就飛速收回了頭,生怕被對方發現。
不會是知道他這段時間都沒去部裡所以過來抓他的吧……不對,他和及川徹關係一直也不好,對方哪有那麼多功夫關心他。
樓下被眾人議論的及川徹正攬著黑子的肩膀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哎呀,好久沒回北川第一了,真是親切啊——”
兩邊擠滿了認出他、或者是沒認出隻是湊熱鬨的國中生們,時不時還能傳出兩聲女孩子的尖叫。
幾乎要被那些好奇目光吞沒的黑子很想把自己藏起來:“及川前輩還是放開我吧……這樣好奇怪。”
從來都是隱藏自己存在感的黑子在這一刻硬生生被及川徹拉到了眾目睽睽的聚光燈下,他久違的感到有些局促。
“沒關係沒關係,一會兒我帶你去報道,不要緊張。”及川徹微笑著向兩邊的人打著招呼。
“及川大人!今年的春高加油啊!”
“及川前輩!我們會為你應援的!!!”
前往教學樓的一路上,不斷有人喊著為及川徹加油的話語。
在擺脫了被牛島若利統治的時代後,北川第一的排球幾乎可以說是縣內第一,而且不像是青葉城西還有一個田徑部壓在上麵。
所以男子排球部就是北川第一不折不扣、被萬眾矚目的存在。
更何況及川徹本人也算是個比較出名的池麵。
——其實主要還是歸功於同樣是池麵的影山飛雄脾氣實在是太臭,顯得去前兩屆的及川徹更加親民一些。
不過認識及川徹的主要還是現在這屆三年的學生,一年個二年的隻是覺得這個陌生的前輩很帥氣而已。
直到進了教學樓,黑子才長出一口氣。
這些人也太熱情了吧。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