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視線,謝瀟南渾身上下寫著“不善”二字,溫梨笙嚇了一跳,隻看了他一眼就趕緊移開了。
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謝瀟南前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進了千山書院。
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前世溫梨笙與謝瀟南的交集並不多,大多消息都是聽彆人說的。
這千山的學生向來勤快,今日也不知道起那麼早要去乾什麼,站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朝這邊圍過來。
溫梨笙怕事情鬨大了,而且這到底是千山書院的地盤,若是真動起手來,這群書呆子可不抗揍。
且謝瀟南也在場,基於前世與他沒什麼交集結果後來還是到了交惡的程度,她和沈嘉清在謝瀟南麵前出現的次數越少就越好。
於是她上前拽著沈嘉清的胳膊,“走走走,彆在這裡鬨事。”
魚桂也跟著勸,“是呀沈小爺,你若是在這裡動起手來被官府抓過去,我家老爺會連著小姐一起訓斥的。”
這句話算是勸到點子上了,沈嘉清還是很尊敬溫浦長的,最怕被他訓斥,於是立馬收了手,“你說得對,跟這些個書呆子較勁,太不值得。”
溫梨笙怕有人再故意拱火,連忙拉著他離開。
馬車還等在路邊,但是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等坐著馬車再搖晃去鐵定會遲到,沈嘉清就把自己的馬牽給了溫梨笙,自己則騎了隨從的馬。雖策馬鬨市是犯法的,但眼下街上沒什麼人,一路疾馳到書院沒有阻礙,也總算趕在課鐘敲響之前進了學堂。
溫梨笙和沈嘉清在一個課堂,早課都是由她姨夫崔慎親自督管的,這就是她為什麼不敢缺席的原因。
不過今日一來,倒沒看見姨夫,而是武夫子齊功站在門口,看見溫梨笙二人匆匆奔來,他露出一個笑容,“就等你倆了,準備出發吧。”
長寧書院占地廣,兩人跑得氣喘籲籲,還沒來得及進去坐著休息一下,堂內的人都紛紛站起往外走,沈嘉清順了順氣兒,問道,“齊夫子,咱們這是去哪?不上早課嗎?”
齊功說道,“接下來的半個月都不用早課了,甲乙兩堂要去南郊的棱穀瀑集訓。”
這次集訓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武賞會,長寧書院向來是以培養學生武藝為主的,這裡的武夫子也有不少是江湖上有名號的人物,這次的武賞會夫子就給甲乙兩個堂的學生報了名,所以要用半個月的時間集訓,不過前世集訓的時候是把甲乙堂裡的女學生給排除的,溫梨笙記得那會兒她因為不用上早課,在家睡了半個月的懶覺。
這次情況不同,所有人都要去。
溫梨笙倒沒什麼意見,隻要不上早課怎麼樣都行。
甲乙兩堂加一起有十八人,不論男女都會騎馬,牽著馬行出中心城之後,才上馬結伴去往南郊。
長寧書院沒有要求學生每日必須穿院服,這些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有些並肩談笑,有些駕馬高喊,前前後後拖出一個很長的隊伍,在黎明下放肆的歡笑著,正如蓬勃的朝陽,生生不息。
路上與沈嘉清閒聊,用了小半時辰就到了棱穀瀑。
正往穀中走時,前方的人卻慢慢停了下來,堆積在一處,溫梨笙驅馬快行幾步,抓著一個人問道,“前麵出什麼事了?”
那人一臉不高興道,“聽他們說是千山書院的馬車停在前麵。”
溫梨笙輕輕啊了一聲,想起來方才沈嘉清鬨事的時候,千山的學生都在門口聚集,顯然是要去什麼地方的,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們也是要來棱穀瀑的。
千山書院每個月都要來棱穀瀑習武半日,這是溫浦長定下的規矩,大約是當年讀書的時候因為不會武功,被長寧書院的人欺負狠了,所以不允許現在的後輩也隻會讀書,且練武也能強身健體。
長寧的學生一般不會來南郊,書院的場地大,足夠他們習武,隻是這次集訓所以才換場地的,卻沒想到就這樣巧,跟千山的學生撞上了。
腦子忽然浮現謝瀟南一身千山院服,懶散的站在人群中的模樣,溫梨笙皺起眉。
糟了,要撞上了。
齊功是這次集訓的帶頭人,看見麵前這一輛輛印著千山院徽的馬車,也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