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十七天 財團小少爺(1 / 2)

與熱衷於投資娛樂產業的鈴木財團不同,奧野財團主要負責的是商業與房地產業,今鶴永夜打電話過去的這家醫院地皮就屬於奧野財團。

但他打電話過去並不是為他們的董事長預約,而是為了他們的小兒子。

奧野淩助今年剛滿20歲,性格叛逆,酷愛極限運動,夏天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潛入熱帶雨林的禁區,成功給裡麵的大蟒蛇送了一頓豪華外賣。

那時候正好趕上TV重置版上線,製作組砍掉了很多根本不能稱之為推理的離譜劇情,為了迎合名偵探這個名頭,新加入了很多殺人案,其中就有最為經典的密室殺人。

奧野財團的繼承人被人殺死在彆墅的地下金庫中,地下金庫隻有他自己的指紋才能開,外麵彆墅更是安保齊全,從早上開始一直到晚上都沒有任何人來過。

因為奧野淩助是最後一個與他通話的人,成功被警方列為了嫌疑人。

但那時候他已經在蟒蛇的肚子裡待了好幾天了,今鶴永夜研究了一下,發現蟒蛇吃人之前會先把人勒死,就算剖開肚子人也救不回來了,隻好易容成他去警局接受了問詢。

之後這個身份就一直保留下來了。

奧野淩助的右手是去年受傷的,但那次不是因為極限運動作死,而是在滑雪場救了他老爸,也就是奧野財團的董事長,後來又遇上大雪封山,耽誤了治療,董事長一直對這件事念念不忘,發誓要給他找到最好的醫生。

昨天下午做完手術沒多久,今鶴永夜的其中一個郵箱就收到了消息,醫院把手術錄像發到了奧野財團,還保證那絕對是全日本最優秀的醫生。

今鶴永夜對著郵件發了一會呆,直到屏幕上不斷閃爍的綠色信號燈變成了黃色,他才回過神來,轉而拿起另一個電話。

“你好,”同樣是打電話到那家醫院,今鶴永夜說,“我是東京丹羽事務所的律師青柳鳴輝,請問你們醫院的院長在嗎?我代表東京都慈惠醫院,想跟你們聊一聊,是關於手外科永代醫生的,永代醫生與我們醫院簽了三年合約,我們給出的薪資待遇非常優厚,但就在一周之前,我們聯係不上他了,聽說他昨天在你們醫院做了手術……”

一連串的介紹與專業詞彙讓對麵接電話的人徹底懵了,從今鶴永夜嚴肅的語氣體會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對麵的人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請您說慢一點,我這就給您記錄下來——”

“不用記錄了,”今鶴永夜沉聲說,“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惡意挖角,如果不儘快給出回複,我們將向上級部門提出抗議並且要求賠償,為了培養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我們醫院花費了將近十億,永代醫生出國留學的費用,以及在國外參與的實驗,都是我們醫院出資支持的……”

“十億?!”接電話的人徹底被他的話震撼到了,尤其是在他聽來,這個數額還可能遠遠不止,他連忙說,“對不起,我這就向上級報告!!!”

今鶴永夜滿意地掛掉電話。

在把預告打印出來之後,他就斷掉了警視廳那邊的聯係,他起身把電腦關掉,走進對麵的另一個房間。

一進入房間,就仿佛進入到了小型商場中,一排排的陳列架上掛滿了衣服,有昂貴精致的西裝,也有粗糙廉價還打著補丁的舊衣服,再往裡走是一排排的陳列櫃,裡麵放滿了手表和領帶夾。

今鶴永夜打開陳列櫃,把手伸到裡麵,把其中一塊表拿起,按了按下方空白的地方。

滴的一聲,櫃台中傳出清脆的響聲,然而房間沒有任何變化。

他收回手,自顧自走到對麵的牆上,用力一推牆麵,牆壁無聲地翻轉過去,露出了後麵的小房間。

正對著小房間門口的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易容.麵具,一張張麵具栩栩如生,又因為缺少了雙眼等重要部位,空洞的麵具在感應燈亮起的明光下精致而又怪誕。

風格各異的假發掛在左邊的牆上,右邊的牆麵貼著一張張打印出來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能與牆上的易容.麵具對應上,旁邊還有一麵鏡子,是今鶴永夜用來調整易容用的。

奧野淩助是個張揚而且新潮的年輕人,很符合人們對於財團小兒子不學無術的刻板印象,他在照片上的形象是留了一頭長發,還染成了綠色的那種,今鶴永夜沒有照著那張照片調整,而是選了一頂紅色的短發。

戴上易容.麵具之後,他對著鏡子微微笑了一下,鏡中的年輕人皮膚格外白皙,一頭紅色短發張揚刺目,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收回視線,又拿了仿真矽膠套在腿上,邊緣有些看起來不夠真實的地方塗上紅色染料,然後用繃帶纏上好幾圈,又纏了石膏,把自己的腿包紮得嚴嚴實實,這才拿上拐杖,出門叫了車。

就在他認真準備的時候,警視廳裡的會議也在緊張進行著。

“會不會太冒險了?”有人對安室透大張旗鼓地派警察去醫院表示反對,“如果嫌疑人不來,或者被激怒了……”

“他不會的。”安室透說,“根據目前的情報來看,無論是醫院那位,還是摩天輪上的人都相當大膽。”

在遊樂園的時候,那麼多警察,那人不也還是來了嗎?

安室透說:“我試著給嫌疑人做了簡單的畫像,我們首先來看二號,他在摩天輪上的表現堪稱完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莫名其妙地鬆了口,對他說了“時間還沒到”這樣的話。

“他的性格非常不穩定。”

安室透說到這裡,忽然又是一停,眼前仿佛閃過了摩天輪上的一幕幕,那人把身體的力量都寄托在了鉤索之上,後來那人又毫不猶豫地放開鉤索,從摩天輪上跳了下去。

他拳頭微微握緊,沉聲說:“從他在摩天輪上做出的舉動來看,他這個人……很瘋狂,很有可能存在自毀傾向,但並不明顯。”

比這更明顯的是他的有恃無恐。

“這種性格的人很容易惹下麻煩,他看起來卻一點也不擔心,就好像知道有人會給他善後一樣。”安室透說,“再加上他提到的那個同伴……”

“是一號吧?”有人接話道,“一號嫌疑人敢在準備室裡堂而皇之地抽鬆田陣平的煙,不僅膽大包天,還有著非同一般的洞察力,如果這次事件有幕後主使的話,非他莫屬。”

“那麼栗島誠應該就是二號殺掉的。”另一個警察說,“我剛才發消息問了神保町那邊的朋友,從神保町到遊樂場大概需要半個小時,和栗島誠的死亡時間基本一致。”

“栗島誠身上有爆.炸.物成分殘留,剛才翻看他的資料時,我發現他在追蹤一起入室搶劫案,那起案件正好在遊樂場附近,我推測他應該是在走訪的途中意外發現了炸彈犯的線索,才被處理掉了。”

安室透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推論有哪裡不對,但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這時一個警察說:“這麼看的話,二號嫌疑人跟炸彈犯就是一夥的。”

“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另一個人說,“不要被嫌疑人的話術欺騙了。”

“首先,栗島誠在走訪途中遇到了炸彈犯,根據我們的推測,這個炸彈犯是非常膽小的人,就算殺了警察他也不敢一個人處理,所以他打電話把二號叫來,二號殺了栗島誠,把屍體丟棄在小巷裡。”

“因為這件事,炸彈犯在摩天輪上安裝炸彈的時候非常害怕,留下了我們暫時無法發現的線索,這些線索也是二號嫌疑人去處理的……”

安室透在台上聽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後台的諸伏景光發消息:“你覺得呢?”

諸伏景光:“很有可能,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11.7又是怎麼回事?”這時一個人說,“總不可能是時間吧?十一點零七分的時候醫院會發生爆炸?”

“這也太牽強了,先不管那個,我們去醫院布控,我建議全體人員配備武器,遇到情緒不穩定的二號,如有反抗跡象,直接動手!”

“一號擅長審時度勢,反應能力快,如果遇到的話,還是以抓捕為主,手段儘量溫和些。”

眾人說著說著,把各自負責的部分就給分好了,都是訓練有素的警察,做起事來井井有條,安室透覺得省心的同時,心裡湧出來的那股不對勁也在慢慢地擴大。

“如果沒問題的話那就這麼安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會場的黑田兵衛拍板做了決定,“一直叫一號二號嫌疑人容易出問題,這樣吧,一號我們暫時稱作醫生,二號嘛……就叫暗夜。”

他看了安室透一眼:“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暫時沒有了。”安室透說。

“好,那大家都去忙吧,今天都打起精神來,拜托大家了!”

“沒問題!”

“放心吧長官!”

眾人領命之後,迅速離開了會場。

黑田兵衛留下來,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才對安室透說:“你如果不方便,可以不去……”

他還沒說完,就聽安室透說:“不去我不放心。”

不是不信任這些同事,能進入警視廳的都是最優秀的警察,隻不過……

那些人的手段太超出他的預料了。

有些時候甚至讓他覺得比黑衣組織更恐怖。

黑衣組織裡的貝爾摩德也會易容,麵對她的時候,安室透偶爾也會有易容術真方便、真好用啊之類的想法。

可摩天輪上那人的易容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隻要戴上麵具,他可以變成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來去自如,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他。

他就好像完完全全地變成了另一個人,沒有人能找得到破綻。

隻要一想到他,安室透就忍不住想要產生極端的想法——必須抓住他!

不抓住他,自己就再也沒辦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人了!

遇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他,談論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他聽到——

“你吃早餐了嗎?”黑田兵衛突然問。

“還沒。”

“我買了點,就放在會議室外麵,要不我們一起吃吧?”

安室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黑田兵衛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黑田兵衛笑了起來:“彆那麼緊張,東西是我買的,不過那可不是你的早餐,是我下午釣魚那些魚要吃的。”

安室透:“……”

所以放在外麵的其實是魚食吧?

“好餌料都是要親手做的,現在不是沒時間嘛,”黑田兵衛說,“不要總是把自己逼得太緊。”

“……我明白了。”安室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