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的下場,韓羽並不知道。
她這兩天在外邑住的那叫一個舒服。
就是住的太舒服了,便有些坐不住,加上這時大家都沒啥產婦的自覺,索性開始在炕上紡線。
和勤奮的韓羽相比,韓盈就比較懶了。
穿越之後,她丁點農活都沒乾過,尤其是遇上了冬季,整個人直接被低溫封印,早晨八點之前彆想起床。
不過今天不同,韓盈天一亮就爬起來了。
她得熬蛇油。
昨天傍晚,二哥韓碩去田裡掏鼠洞,意外發現田地裡還有蛇窩,索性都給掏了,本想拿回家加餐,可惜運氣不好,被韓盈看到了。
蛇!拿來做防凍蛇油膏!能治凍瘡的!
這年頭誰沒個凍瘡,不管是自用還是售賣,都非常重要,她一說,六條蛇二哥一口都沒吃到,全落到韓盈手裡。
她忙著做蛇油膏,自然看不得彆人閒著,又把二哥和韓虎一起趕去河邊摸河蚌。
河蚌殼能分裝蛇油膏。
這個法子,得益於韓盈小時候。
她奶奶用的蛤蜊油正是用蚌殼裝的。
要不是有這個記憶,等蛇油膏做好了,韓盈又得發愁分裝的事情。
誰讓漢代瓶子也屬於稀缺資源,沒辦法啊。
無奈攤手。
熬出蛇油,將蛇油從砂鍋中倒出,加入碾成細粉的其它配藥,瘋狂攪拌。
攪到足夠均勻,韓盈便蓋上蓋子,放在屋外,等著凝固。
暫時沒事,韓盈便回屋上炕休息,笑眯眯的看二哥和韓虎乾活:
“二哥你手輕點,彆掰斷了。”
“韓虎你洗乾淨,不然一會兒白煮。”
“那個河蚌也太大了,肉剃出來,殼不要了。”
兩個少年按照韓盈的吩咐乾活,忙完,熬出來的蛇油也凝固成了膏狀。
他們拿著板勺,小心翼翼的將蛇油膏裝殼,勢必不浪費半點。
韓盈拿走第一個裝好的河蚌殼。
凝固的蛇油膏呈現出淡黃色,因為藥材粉末不夠細致的緣故,裡麵還有些褐色雜質,味道也帶著一股中藥味。
她將蛇油膏遞給韓羽:
“羽姐,你這兩天手指不是癢的厲害麼?抹抹試試。”
之前,韓羽住在草棚裡,手上的凍瘡沒那麼疼,可住土屋睡炕之後,溫度一升高,凍瘡又疼又癢,這兩天忍不住撓了好幾次。
她接過來蚌殼,對裡麵的膏狀物極其好奇,要不是韓盈說了不能吃,恐怕直接要上口嘗嘗。
按照韓盈說的使用方法,韓羽將蛇油膏在凍瘡上抹開,一開始沒什麼感覺,過了會兒,就發覺難受的癢痛竟然下去了不少。
韓羽有些不可思議,連紡錘都不拿了,反複看著自己手上的凍瘡,對韓盈喊道:
“嬰!這蛇油膏可真是好東西!我手沒那麼難受了!”
韓虎韓碩聽到這話,工具都沒放下,就好奇的跑過來看。
可惜,肉眼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們隻能反複的問韓羽,手真的不難受、不癢了嗎?
真想不到,蛇油加上那些很貴的,不能吃的草和各種粉末,竟然能讓凍瘡不再疼痛。
這是什麼鬼神之術?
即便是韓碩韓虎之前見過那些藥材,也看到過韓盈用藥救人,但他們仍然覺著不可思議,不可理解。
他們下意識的將這種技術,按照過往經驗,視為神異者才有的手段。
韓虎敬畏的看著那河蚌中的蛇油膏:
“感覺覡師都沒有這麼厲害,果然是神女才有的本事……”
他手中還拿著分裝蛇油膏的工具,一時間突然覺著它像是金子做的,又沉又珍貴。
旁邊,韓碩聽得直點頭。
等著韓羽反應的韓盈,終於放下心來。
簡易版的蛇油膏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她聽到了韓虎說的話,懶得糾正,而是對著韓羽說道:
“羽姐你以後多抹著點,一兩旬左右。凍瘡就能消下去。”
聽韓盈這樣說,韓羽反而搖了搖頭,她將河蚌遞了回來:
“這麼好的東西,我能用一次已經可以啦。”
韓盈有些無奈。
韓羽恨不得處處都為自己節省。
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不過可以換個法子來。
她沒收回河蚌,而是對兩個哥哥說道:
“你們也抹點兒蛇油膏吧,給我試試藥,我這是第一次做,光羽姐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二哥韓碩和韓虎紛紛搖頭。
蛇油抹手,太奢侈。
韓盈繼續加碼:
“這蛇油我想賣出去的換錢回來的,你們試過效果夠好,我才能賣出去。”
她指著裝蛇油膏罐子,恐嚇道:
“我光加進去的藥材就得四百多錢了,要是賣不出去,可就全虧了!”
用過蛇油膏的韓羽當即呆在原地,韓碩和韓虎更是直接懵了。
老天,這點兒東西值兩畝中田種一年的糧食!
這可不能賣不出去,砸手裡那得虧死!
韓碩抖著手接過來河蚌,小心挑出來一些蛇油膏,抹在凍瘡上,等著藥效起作用。
許是以前從未用過藥,韓碩韓虎的凍瘡都很給麵子,疼痛都有所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