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瞧阿肆那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活像個早八上課打瞌睡的大學生。
“阿肆,你吃完了趕緊上樓好好睡一覺吧,我看你都麵條都快吃到鼻子裡去了。幸好今日不是隔壁開業的日子,不然鑼鼓喧天能吵得你白日裡睡不好覺。”
阿肆沒睡好後雙眼皮都有些浮腫了,此時耷拉著眼皮對薑瑤擺擺手:“沒事,我很好,等會兒泡杯釅茶便足以。”
謝不言把手邊的醬菜碟推過去:“你要不嘗嘗這個,提神開胃。”
阿肆不信邪地夾了一筷子玉色剔透的藠頭菜,放進嘴中酸得牙關直打顫,那股子酸味兒直衝天靈蓋,像打翻了醋壇子,激得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趕緊悶頭喝一大口麵湯漱漱口,轉頭幽怨地看向謝不言:“三哥,你又賣我,這何止是提神,天靈蓋都要掀翻了,跟直接大口喝醋也沒分彆了。”
李青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口,解釋道:“我嘗著還好啊,可能咱們溧水人就愛吃這股子酸勁吧。”
薑瑤也夾起一個藠頭,酸酸甜甜的汁水在口中炸開,越嚼越有滋味,立馬夾起第二個,嘗得停不下來。
謝不言亦伸出筷子嘗了一個,輕輕咬開,比上京的酸橘子更酸一些,但他還能習慣,麵不改色地咽下去。
阿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三人享用著這碟醬菜,有種懷疑人生的錯覺,這跟直接在他麵前喝醋沒分彆了。
他默默腹誹,你們三都這麼愛喝醋,果然你們才是一家人吧?
阿肆憤慨地扒拉完碗裡的麵條,把湯喝得精光後迅速回閣樓補眠去了。
謝不言仍慢條斯理地吃著,偶爾夾上一筷子藠頭,這醋酸的味道好像讓他有點上癮。
薑瑤一邊喝湯一邊同李青和謝不言說著自己昨夜的設想。
“沉香閣開業之後,鋪子生意又冷清許多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我昨夜一直在想推陳出新的法子。”
李青知道女兒年紀雖小,卻心性堅定有主見,她拂過薑瑤鬢邊的碎發,慈愛道:“阿瑤有什麼主意,為娘都支持你。”
薑瑤便一股腦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她打算請溧水鎮上的裁縫與布莊合作,為客人提供量體裁衣的服務,與隔壁沉香閣做差異化競爭,籠絡客人的心思。
這些時日裡,薑瑤了解到溧水鎮上自家會量體裁衣的人家還是少數,大部分客人多是買了布帛後,找鎮上經驗豐富的裁縫們定做衣裳。
如今薑瑤的想法,一方麵可以讓客官買布之後省去找裁縫的錢,另一方麵她也可以提前請裁縫做好一些常見尺寸的成衣,直接賣給一些不願等待急著買衣裳穿的客人。
這樣布莊的進項便多了成衣的部分,既可以給庫存的布料打開銷路,又可以使賬上流動的銀錢周轉得更快些。
除此之外,薑瑤還想試著設計自己理想的成衣,看看她的設計風格是否能受百姓青睞。畢竟花燈會上她也要用藕絲設計一件裙衫,展示於人前,眼下做成衣可以提前探明多數百姓的審美喜好。
如此看來,簡直是一舉三得,她昨夜想到這個思路後就迫不及待要開始著手。
李青聽完她的想法,首肯地點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要請來鎮上的老裁縫也不便宜,咱們賣布本就是薄利多銷,這樣會不會虧本啊?”
“阿娘,我算過了,鎮上請老師傅裁衣裳至少要每件二十文,年輕的裁縫是十五文。咱們賣一匹布的毛利是足以涵蓋這部分支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