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 若隱若現,欲說還休(2 / 2)

替嫁公主 放鶴山人 2987 字 7個月前

原來是有嬌膩的女音,混雜著銀鈴叮當,在低低懇求著什麼。而與之相對的,則有一男性聲音,像是在拒絕,可語氣又頗為無奈。

宴會開始前,那烏耆衍想要塞給裴彥蘇的漠北美人,腰間便墜了許多銀鈴,動搖起來的聲音,就是這樣。

而那半是隱於屋簷的陰影,半是露在月光下那頭頂一片光潔的男人,則一身豆青色細布僧袍,外罩金線袈裟,好不惹眼。

這次和親隊伍裡的沙彌們,裴彥蘇是晃過他們幾眼的,也知曉他們大多低調儉謹,絕不會擅自將貴重的袈裟穿出來。

眼下唯一有可能恰在此地又這樣穿著的,便隻有原本應當在宴席上進獻等身金像的兩位,一個叫“會通”,一個叫“靜泓”。

也不知這與異族女郎私會的,是他們兩個中的哪一位。

一想到懷裡的公主在見到那盧據頭骨所製的酒碗時竟然口出“阿彌陀佛”,裴彥蘇莫名一陣心煩,便加快了腳步,遠離麵前這對愈發不堪入目的男女。

看來送來漠北的,除了那拉了十數車的實物嫁妝,這些一起來的人員,也需要更加仔細對待。

那邊公主的臥房門口,隋嬤嬤見這一頓飯畢後的蕭月音是被裴彥蘇抱著回來的,不免怒妒叢生。加之考慮到此時二人尚還沒有正式成婚,讓裴彥蘇這個外男進入公主的閨房,也實在是於禮不合。

正要阻了這小王子略顯冒失的腳步,卻見他身後一路隨侍的戴嬤嬤臉色煞白,後者悄悄上前對隋嬤嬤耳語了一番今晚席上蕭月音所見到的東西,隋嬤嬤也頓時變了顏色。

因為早就準備好要在今晚將那等身金像奉給烏耆衍,為了防止會通見到韓嬤嬤而起了疑,蕭月音今晚便是讓戴嬤嬤隨侍的。韓嬤嬤雖然不知在席上發生之事,可她這幾日眼見著自家公主與這位小王子的關係不鹹不淡、不見變化,心中難免著急,眼下這樣有助於兩人的好事,她自然樂得其成。

是以,隋嬤嬤一個打不過兩個,便隻好讓裴彥蘇抱著那仍舊不太清醒的蕭月音,單獨進了臥房。

幽州的高門大院確與鄴城的無甚區彆,穿過耳房,裴彥蘇剛掀開了珠簾,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垂首一看,原來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正趴在牆角邊,怯生生地看著他。

“北北……北北……”聽到貓叫,懷裡的女人似乎終於清醒了一些,一雙遠山黛的細眉微蹙,小扇一般的長睫微微翕動,櫻唇上茜草色的口脂花了大半,也露出了其下嬌豔欲滴的本來模樣,喃喃著“北北”二字時,上下柔軟的唇瓣不斷觸碰,一開一闔,卻讓其內的貝齒與香舌,多了幾分欲說還休的媚態。

而似乎是因為自己抱她站在床榻前久久未動,小公主又生了嗔意,小手握拳,按在他的肩頸推阻。

“怎麼,回到了你的地盤,”這前後嬌態的巨大反差,反倒勾起了裴彥蘇的興趣,他仍舊保持著抱她的姿勢,微微垂首,讓自己高挺的鼻梁與她的櫻唇近在咫尺,“剛剛在宴會上,嚇得那副上不了台麵的樣子,這就不見了?”

“我要北北……”可向來恣意嬌縱的永安公主似乎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黛眉皺成了一團,嘴裡的呢喃,也愈發沒了耐性,愈說愈多、愈說愈快。

恰在此時,那小貓也如同通了靈一般,聽懂了自己主人的呼喚,扭動著隻比男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身子,非要往裴彥蘇那大紅的方舄上撲。

甚至還想順著他粗壯有力的腿,直直上爬,解救它那深陷他囹圄的主人。

北北……

裴彥蘇將視線落在小貓半藍半綠的貓兒眼上,不由重複了一遍。

裴溯為他起的表字為“忌北”,後來他立誓要通過科舉出人頭地後,便自己改成了“冀北”。

想來,自己懷中這個近來讓他覺得有些不同的小公主,對他的感情,似乎比他以為的,還要深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