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嬌得能擠出水來(1 / 2)

替嫁公主 放鶴山人 3720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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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儀式,蕭月音一路心不在焉。

也不知是久坐煩悶、晚風粘人,還是圍繞著那熊熊篝火的歡呼聲和她聽不懂的咒喊聲,讓她覺得自己也變成了草原上遠離羊群的羊羔,儘管竭力逃跑,可仍舊敵不過群追不舍的惡狼,終於被分食殆儘。

又或者是,分明隻有幾個時辰未見,她卻覺得裴彥蘇竟然變得如此陌生。

陌生到,那個在上午還安靜陪著她抄寫經文的狀元郎,如她幻夢之中的泡影一般,和先前那披發胡服的男子,沒有半點重疊。

懨懨枯坐了一會兒,她在周遭的歡呼聲愈發震耳欲聾時兀自起身,帶著戴嬤嬤離開了看台,坐上了回臨陽府的馬車。

車輪轔轔,紛亂的思緒也逐漸回籠,蕭月音心底,也緩緩升起了一股慶幸:

幸好這正牌的永安公主即將歸位,籠罩在她頭頂、越來越讓她看不清未來的黑霧,已將她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如今,裴彥蘇已正式受封王子,徹底與他在大周的身份劃清界限,若是將來真出了什麼事、或者乾脆他發現了她乃頂替,她可萬萬不能保證,他還會如從前一樣站在自己這一邊。

心事重重回到了臨陽府,但見一去幾日的韓嬤嬤人已經回來了。

主仆二人閉門細談,韓嬤嬤先是報喜,說那潘素已然落網,但卻不聊這次行動的細節,隻向蕭月音說了一件更為緊迫之事——

有人揭發靜泓與女子私.通,雖未捉.奸在床,可靜泓的貼身衣物之中發現了女子內衣,靜泓百口莫辯,已經被囚禁了起來。

原來,在今日上午,那潘素出發前去為左右賢王獻禮之後,韓嬤嬤和曹彪心知時機成熟,便已悄悄離開。韓嬤嬤單獨行動,先是卸下了易容的偽裝、又躲在暗處觀察,直到確認那一批由曹彪偽造的、潘素與宋興策的往來書信被找到,她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韓嬤嬤仍是不急於回到蕭月音的身邊,而是要等到天黑之後。這期間,她便剛好在街頭巷尾處,聽聞了關於禪仁居內沙彌通.奸的傳言,幾番拚湊信息,得知被議論之人,正是曾經與蕭月音最為親密的靜泓。之後為了確認,她也冒著被那些寶川寺的僧侶們認出的危險,想要去那禪仁居附近打探,發現禪仁居已被悄悄封鎖。

於是她才趕緊回了臨陽府,等到去參加受封儀式的蕭月音回來,便第一時間將此噩耗告知。

蕭月音聞罷方寸大亂。

明明她已與裴彥蘇和戴嬤嬤確認,那與漠北美人通.奸的佛門敗類是會通,怎麼最後這汙名,會落到靜泓的頭上?

因著要避嫌,與寶川寺僧侶相關之事都是戴嬤嬤在陪,韓嬤嬤並不知情。蕭月音忙問其是否還聽聞到其他沙彌的法號,卻被告知從頭到尾隻有“靜泓”二字。

韓嬤嬤也在寶川寺生活了十餘年,那些隨行的僧侶名單她也見過,對名單上的法號甚為熟悉,想必不會聽錯。

蕭月音後悔莫及,她原本為了保全靜泓的名聲,執意讓裴彥蘇壓下此事,卻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害得靜泓遭殃。

愧急交替的她細一思索,發現如今唯一能為靜泓爭取一線生機的,便隻有找到那名叫塞姬的漠北美人,並說服她出來證明靜泓的清白。

而正在她下定決心、與韓嬤嬤出房準備喊人時,戴嬤嬤又火急火燎地過來,與她耳語了一番。

***

且說這隋嬤嬤與綠頤,在下午送了蕭月音上了出城的馬車之後,也頗為百無聊賴。

閒談時分,二人除了鄙薄蕭月音小家子做派、戴嬤嬤打蛇上棍之外,便是算計著鄴城的回信,以及商量今晚趁熱打鐵,讓綠頤徹底爬上裴彥蘇的床榻。

等到夜幕降臨,兩人蹲守在王子的院落不遠處靜待時機,卻沒有等到裴彥蘇回來,反而等來了盛裝打扮的塞姬和得意洋洋的領頭人紗鬱。

眼看希望落空,綠頤氣得牙癢癢,心道這到嘴的肥肉自己雖然吃不到,可也要攪合得這漠北美人也吃不到,於是便裝了一副天塌地陷的驚慌模樣,跑到剛回來不久的蕭月音麵前,將那漠北美人一事添油加醋地好一番報告。

眼看著蕭月音急急往那小王子的院落奔去,綠頤得意極了:

就讓這假公主大鬨一場,鬨得那漠北美人被原路退貨,鬨得那小王子因蕭月音的善妒對她生了厭煩,到時候自己便可以趁著這嫌隙的空檔,好好為小王子做一朵知情識趣的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