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張飛,過來的趙雲、徐庶、簡雍、糜竺、夏侯蘭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漢時重武,亂世更甚,武力是保全性命、占據地盤、吸引謀士武將來投、世族下注等一切的基礎。
而想要武力,就得有兵,但隻有兵不夠,還需要有武器,更要有甲!
隻有武器的兵不過肉體凡胎,上戰場對麵一矛刺中要害就得死,但披甲的兵就不一樣了,那是冷兵器時代的究極形態——
人形坦克!
一身全甲,尋常刀槍彆說砍傷,甲片上留個痕跡都不容易,若能有成營的重甲步騎兵,直接就是鷹醬附體。
雖然大家都挺擅長打窮仗,但誰不喜歡火力覆蓋呢?
碾壓多爽啊!
從黃巾軍至現在,各地征戰不止,從經濟到人口再到生產飽受摧殘,鐵做為戰略物資,不僅價高到離譜,還有價無市,極其難得。
現今有能做上千套甲的甲片在這兒,張飛高興的簡直像武則天守寡,失去了李(理)治(智)。
他忍不住蹲下,拿起金色的甲片細細觀看。
漢代沒有鍍金工藝,金子肯定不會拿來做金甲的,這隻會是銅,從防護力度來說,肯定比不上銀色的鋼甲。
但……
它好看啊!
打這麼一套金光鎧出來,直接就是人群中最亮的崽。
就是敵方也知道要抓著誰打了。
這麼顯眼的甲,直接將仇恨值拉到了最大,防護力又差點,可真是愁人啊。
張飛在美麗與實用性間艱難抉擇,忽然覺著手上甲片的感覺有些不對。
似乎不太像銅,更像是鐵?
他先上手掰,而後又拿劍去刺,見在上麵隻留下了一個極小的戳痕,露出來底下的銀色。
這真是鋼鐵!
大抵是塗了層金粉的緣故,那防護也不用擔心了!
張飛很快想明白了原因,他興奮的戳了戳身邊的趙雲:
“這麼多金甲片,說不定能組隊全甲的金甲騎出來,比當年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還要更勝幾分!”
馬的毛色各不相同,想有一支全由白馬組成的隊伍,背後需要數倍大於隊伍的馬匹供應,這是隱形的炫富,向敵方展示自己擁有強大資源支撐征戰的能力。
金甲騎也是一個意思。
而且,一個人穿金甲容易被圍攻,一群人穿,不僅不會被圍攻,反而會給敵人帶來恐怖的心理壓力,能更快擊退對手。
涉及舊主,趙雲不太好答,不過全甲騎誰都喜歡,就是掃了眼甲片數量後,他搖了搖頭,道:
“這些甲片不夠一個營所用,換了也無法修補,想來也隻是給諸位將軍用的。”
“這倒也是。”
趙雲說的是實話,隻是張飛難免有些遺憾:“可惜沒有金甲騎了啊……”
武將們盯著甲片離不開眼,謀士們也是同樣,徐庶更是拿起來一串甲片仔細打量,見這些甲片大小一直,孔形規整,更令人心驚。
他忍不住皺眉:
“這必是天師手筆,隻是她為何如此資助主公呢?”
“說不定是先帝顯靈,特地哄了這位小仙人來俗世?”
聽徐庶此話中帶著憂慮,簡雍笑嘻嘻的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寬慰道:
“她也並非惡神,就是喜好嬉鬨,元直何必心生那麼多疑慮。”
畢竟生了也沒什麼用,凡人還能與仙人抗衡不成?還不如想點兒好的呢!
徐庶聽懂了他的潛台詞,輕歎一聲,將甲片放了回去。
“也罷,是不該多想的。”
“我就說嘛。”
簡雍繼續笑著道:“她要是能在俗世多留些時日,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那才叫好呢。”
米糧和甲片什麼的他不敢多想,但未來他是真的好奇,一句話,就讓他從早晨抓肝撓肺到現在啊!
“憲和你這話倒是說對了。”
出來的劉備聽簡雍這麼說,直接道:“天師打算留些時日。”
簡雍頓時來了精神,他扭頭去看主公,卻見對方臉上帶著些許為難之色。
留下天師那麼好的事情,怎麼主公臉色卻這麼不好呢?
心中疑惑,簡雍直接問道:
“可是她有什麼要求?”
劉備掃了眼下屬,歎了口氣:
“也不知誰在她耳邊耳語,讓她起了當大將軍玩的心思,說這些甲片就是官資。”
這當然是假話。
是劉備不打算暴露劉琰的真實身份。
原因也簡單,仙人拿糧草兵甲出來,眾人隻會敬畏,但一個凡人手握這麼誘人的神器,必然會有人心生貪婪,試圖奪取,尤其是南逃隊伍中魚龍混雜,一旦消息擴散,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還是先以仙人的身份繼續下去,等安穩下來,再與可靠之人慢慢細說,小範圍內知曉就夠了。
至於現在,就得委屈一下手下的謀士武將,先演一演戲,瞞他們一番了。
“咳咳咳!”
不知道這些內情的徐庶猛的咳嗽起來,他看向那數以百萬計的甲片,又艱難的移到了主公臉上,一時間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甲片好香,但大將軍…漢室雖然衰微至此,也不能這麼…好像……也不是不行……
徐庶欲言又止,旁邊的簡雍就沒那麼顧及了,他一拍大腿,趕緊勸起來劉備:
“昔日先帝在時,也曾賣官鬻爵,三公價值一億,予金印紫綬,這甲片價值也差不多,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米糧,自領個此職,隻要不是奪權之舉,也不是不可嘛!”
若不是礙於這麼多人在,簡雍怕是直接就要搖晃劉備,讓他清醒點了。
主公,你可不能為了個名頭,連糧甲都不要了啊!
“你也知道那是先帝!”
跨不過心裡那道坎的徐庶用胳膊肘撞了簡雍一下:
“此等禍國殃民之舉,主公豈可興之!”
“我意也是如此。”
見徐庶這麼說,劉備麵色極為讚同,但緊接著,他表情又變的為難起來:
“隻是軍師說,大將軍應籌措軍資,供軍隊所用,天師也答應繼續供給糧草兵甲,能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