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二人同年參加鄉試,一同中舉,又一道北上參加春闈。
可惜的是,因二人風頭過盛,在京都時被人故意陷害,鋃鐺入獄。
傅子川在獄中沒熬過去,臨死前將自己的一家老小托付給江謹言,讓江謹言一定要從獄中出去,走上金鑾殿,穿上進士服,代他實現兩人多年的夙願,做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後江謹言得貴人相助得以洗脫冤屈,而傅子川隻剩一具屍軀被送回蜀地。
江謹言也算是第一次認識到,官途和科舉之路有多艱難,並不是有才華有抱負就能成的,自那之後他迅速成長,像一把鈍刀被磨出了鋒利的棱角,不惜以身入局,成為皇帝手中的利刃,撕開朝廷改革的裂口。
最終陷害他和傅子川的仇家,也被他親手送上了斷頭台。
江淮把劇情理了理後呼了口氣。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就算自己擁有上帝視角,知道劇情的發展,也並不代表一切就可以順風順水為她掌控,江謹言這一路走下去的艱難,到底還要他自己來破局。
樓下還在吵嚷著,她推開門一看,就見江謹言果然站在了樓下,他身旁站著一個麵容柔和的年輕人,與江謹言的冷峻不同的是,此人瞧著是個好脾氣的人,正和原著裡傅子川的性子對上。
江淮趴在欄杆上聽樓下辯論了一會兒,聽出了個大概意思。
與傅子川同來自一個縣又住在一個屋子的人,說自己考試完回來收拾行李發現錢袋子被偷了,找尋一番後發現錢袋子在傅子川的包袱裡,便一口咬定傅子川是小偷要去報官。
在這種馬上就要出入學考試成績的當口,被人潑上臟水鬨到衙門去,很容易遭來書院反感,哪怕本身考得不錯,也容易被刷下去。
傅子川這同鄉就是對其心生嫉妒,才想了這麼個法子叫傅子川落榜。
這時江謹言道:“你說你是卯時出的門,酉時三刻回的客棧,但我可以證明子川兄比你先出門,因我與他同一考場,我們卯時二刻就入了考場了,兩刻鐘時間根本不夠從這裡趕到考場門口。”
同鄉沒想到江謹言問他何時出門是為著這目的。
他驚道:“那又如何,他定是在我回來客棧之前先一步回來偷的!”
傅子川聞言無奈道:“我天黑儘了才回來,因趙記餛飩鋪忙不過來招臨時小工,這幾日我都會去幫忙一個時辰,可以換一頓飯和六文工錢,鋪子老板可以為我作證。”
同鄉冷汗直冒,他沒想到傅子川每天飯點都不在客棧是去乾活了,他還以為傅子川是背著自己去結交其他學子了。
江謹言冷道:“如何,你現在可還有話要辯駁?”
同鄉咬著牙,現在他是騎虎難下,若是不把傅子川拖下水,那他該如何解釋錢袋子到了傅子川的包袱裡的事?
他腦子一抽就指著江謹言道:“誰知道你們二人是不是背地裡串通好了,你故意幫他做偽證的!”
江謹言好笑道:“我為何要幫他做偽證?”
“你,你們都是從那山旮旯出來的,我這袋銀子足有十幾兩,夠你一家用一兩年了吧?你們定是商量好了要分贓!”
江謹言平日裡甚是低調,基本都待在屋子裡溫書,吃飯都是江家下人送進屋裡,是以客棧裡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位傳聞中的江家大公子長什麼樣。
同鄉見江謹言一身瞧不出料子如何的樸素棉衣,還以為他和傅子川情況差不多。
站在旁邊的江家下人正要開口道明江謹言的身份,樓上就傳來一聲清朗又戲謔的聲音:
“才十幾兩啊?我還以為是幾百兩呢。”
眾人抬頭往二樓一瞧,就見一藍衣少年慵懶地趴在欄杆上往下看著他們,而後他的手一抬,突然丟下幾個東西來。
眾人慌忙抱頭躲過,隨著一陣砰砰砰的落地聲後,大家定眼一看,頓時眼前一亮,因為那居然是幾個元寶!每個足有十兩!
大家夥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還等什麼?搶啊!
“我的!彆搶!”
“你踩我手了!我先看到的!”
“啊!誰搶我的元寶?!你他娘的還給我!”
隨著眾人的一陣轟搶,少年又隨手丟下幾個來,砰砰砰幾下,本就被擠得東倒西歪還被人踩了腳趾痛得隻想罵娘的同窗,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劇痛,原來是一個元寶正好砸他腦門上了。
他仰著頭怒火中燒,想罵人卻顧忌少年的財大氣粗而不敢張嘴,下一瞬又一個元寶像長了眼睛一樣衝著他砸來。
而江謹言和傅子川已經被江小舟等人拉著躲遠了。
傅子川驚奇道:“謹言兄,這少年是誰?你們認識嗎?”
江謹言看看江淮又看看被砸得抱頭鼠竄的同鄉,忍俊不禁道:“是我弟弟。”
傅子川肅然起敬,“原來是江二公子。”
隻不過他還是很心疼那白花花流掉的銀子,雖說百來兩銀子隻是江淮的一點零花錢,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攢不到。
江謹言道:“嗯,他就是……見不得我受欺負。”
二樓上,江淮站直身子冷笑道:“誰?誰在汙蔑我哥偷了人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