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比賽前的文藝表演最多四十分鐘,這就要開始了,而高二抽簽抽的第一個上,時間緊迫,上哪兒也買不了第二條裙子。
蘇雨萌看向老師,把希望寄托在老師身上。
老師不是哆啦A夢,變不出來,再說老師現在的心情也就是一個字:累。
弄這一幫倒黴孩子,至少折壽十年。
所以,毀滅吧!愛咋咋滴!
師生倆愁雲慘淡,陳星夏看著戲服,想到個主意:“老師,我有條大裙擺的裙子,就是顏色和這個不一樣,但也是偏向禮服的,行嗎?”
那裙子是去年萬聖節,陳教授他們大學的學生玩cosplay,她從一位學姐那裡看到的,很喜歡。
而學姐喜歡她,說她可愛,就把裙子送給了她。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還要啥自行車?
老師麻木地點點頭:“行。”
陳星夏又看向蘇雨萌,笑著說:“你等我,我現在回家拿,趕得上的。”
蘇雨萌說不出話,一個勁兒的點頭。
在陳星夏的計劃裡,這趟回去,時間足夠。
可她忘了今天建峰路有個商場開業,來時因為時間早,還比較通暢,現在就堵了起來,耽誤不少時間。
眼看疏通無望,陳星夏給司機師傅付錢,下車後掃了輛共享單車,一路狂奔。
家裡空無一人。
陳沛山周末找棋友下棋,走的比陳星夏還早,夏瀾也去上班了。
陳星夏兩階並做一階上了樓,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找到裙子。
她鬆口氣,裝好裙子,返回學校。
為求不堵,陳星夏還是掃的共享單車。
她騎得飛快,路過騎士銅像時,不知道壓了個什麼東西,就聽砰的一聲巨響。
之後不等她反應,前麵的車胎就爆了,車子失控,帶著陳星夏人仰馬翻,滾在了地上。
她壓的是一個摔炮,被崩了。
陳星夏手臂和手掌撐地,磨破了皮,頓時滲出血來。
手上火辣辣地疼,她拍拍土,想去撿裙子,結果膝蓋也磕破了,走路都提不上勁兒。
時間剩的不多了,陳星夏有些慌,想給嚴宵打電話。
號碼撥出去一半,她想起嚴宵這會兒怕是該上台表演了。
後手不在,陳星夏隻好咬牙爬起來,打算堅持到走出去,打輛車。
就在這時,有人叫了她名字。
盛昊今天過來替外婆給梁慧婷送家鄉的燒雞,誰想那家裡又沒人。
他正煩躁,就看到陳星夏一身狼狽地坐在路中間。
“你怎麼了?”盛昊扶人,“摔著了?”
陳星夏仿佛看到救星,趕緊把事情交代了,拜托他把衣服送到學校。
盛昊這人一向熱心腸,一口答應下來,但看眼前女孩這麼慘,又說:“我要不先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陳星夏說,“我會讓我同學在學校門口等你,你……”
話沒說完,陳星夏人被打橫抱起。
盛昊笑道:“前麵是你們社區衛生院吧?送那裡總行了吧。”
不知道是這抹笑容太耀眼,還是那枚黑色耳釘又開始閃閃發光,陳星夏就覺得自己心裡也亮了下,還熱了下,噗通噗通直跳。
“謝、謝謝你。”
“客氣了。”
一如上次的對話。
陳星夏被抱到衛生院,整個人有些飄浮。
但她沒忘記正事,又囑咐了盛昊一遍,盛昊有些中二地學著漫畫裡的人物,兩指並攏點了點眼側。
“使命必達。”
成功逗笑陳星夏。
*
謝正他們組的詩朗誦是第三個節目。
他下了台,才知道發生什麼事。
蘇雨萌自責:“星夏為我還摔了一跤……我這表演個節目怎麼那麼難?早知道我就不演了。”
“彆這麼想,夏姐也不會怪你的。”謝正說,“你說夏姐安排誰來送衣服?”
“慧婷阿姨的兒子。”
謝正點點頭:“我現在去傳達室等著,你看點兒我微信。”說完一轉身,看見了嚴宵。
嚴宵臉色很不好,非常冷。
“嚴同學,你怎麼在這兒?不是馬上到你……”
“她摔著了?”
“啊?啊,夏姐……你乾嘛去?馬上到你了!”
嚴宵直奔樓梯。
沒能出去,找他的老師也過來了,拉住人:“你要去哪兒?下一個就是你!”
嚴宵還是要走,謝正和他說陳星夏沒事,人在衛生院,都是皮外傷,現在過去也做不了什麼,還是先把演出完成。
“而且,”謝正靠過去,壓低聲音,“你這時候撂挑子,學校肯定得有說法。夏姐要是知道你因為他受處分,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幾番勸說,嚴宵還是冷靜下來,上了台。
他一開始報的曲子是《小星星變奏曲》,音樂老師還覺得以他的水平不夠炸場子,結果他上台之後,把曲子又換成了肖邦的《黑鍵練習曲》。
那突突的,炸的人頭皮發麻。
表演結束,嚴宵也去了傳達室。
謝正已經在等了,兩人照麵,謝正見嚴宵沉著一張臉,也不敢貧。
等了會兒,一輛出租車停在學校門口,盛昊下車。
看到嚴宵,他打了個招呼,說:“沒耽誤你們同學的表演吧?”
謝正忙說:“沒有沒有,謝謝了啊!”
“沒事。”盛昊想起什麼,勾唇一笑,“幸好完成任務,不然我就在人家麵前吹牛了。”
時間緊,謝正沒咂摸這話,拉著嚴宵說回去吧,而嚴宵看著盛昊,眼珠一動不動。
“怎麼了?”謝正問。
嚴宵沒答,還是看著盛昊。
隔了幾秒,說:“麻煩你照顧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