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啊?”什麼叫……單純的掩隱?
掩隱還能說單純不單純?
薑海藍看著他的反應,滿意地在心裡對姚唯說:看吧,不是隻有我驚訝。
許明輝愣了一下,想明白了薑海藍的意思,他說:“對哦,本來掩隱就是幫忙轉移犯罪所得。”
但是最近這一年接的掩隱案幾乎都和電信詐騙有關,搞得他一聽到掩隱就條件反射地以為涉及銀行卡。
薑海藍點頭,“是的是的。”
——
因為看不到薑海藍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天幕下的人們隻能通過她和許明輝的聊天來猜測他們的意思。
秦朝。
李斯眉頭緊鎖,他已經推測出銀行和銀行卡的用途,但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
“銀行卡詐騙”,銀行卡不是一個取錢、存錢的憑證嗎?用它怎麼詐騙?
騙走彆人的銀行卡?
會是這樣簡單的意思?
李斯凝望著薑海藍和許明輝的神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絕對不是。
西漢初。
張良若有所思,她說……幫忙轉移犯罪所得……
那麼那個詞,是……掩……隱?
嗯?怎麼在他們的世界,協助犯案的人轉移贓物,也算作是一個罪名?
為什麼要單獨算出來作為一個罪名?
因為搶劫案可以轉移贓物,盜竊案可以轉移贓物,詐、詐騙案也可以轉移贓物?
所以才?
張良順著往下想了想,越想越覺得這個單拎出來的罪名有其存在的必要。
——
“說到掩隱,”許明輝忽然想到了什麼,“藍姐,掩隱和幫信的區彆是什麼?”
幫信,全稱幫助信息網絡犯罪活動罪。
和掩飾、隱瞞犯罪所得罪的區彆,許明輝自己是理解的,但在給當事人解釋的時候,卻不能很好地將他所知道的知識傳達給當事人。
薑海藍回答得很簡單、粗暴,“直接把銀行卡賣出去或者給出去,再也不沾手後續的犯罪活動,就是幫信。提供銀行卡又提供了驗證或者轉賬等其他行為的,就是掩隱。”
許明輝:“……啊?”
還能這樣說!
薑海藍聳了聳肩,“你就這麼理解。”
許明輝思考片刻,把他腦中關於這兩個罪的知識點提取出來對比了一下,發現薑海藍的這個說法還真形象。
嫌疑人如果有了幫忙短信驗證、人臉識彆、提取款項、轉賬等行為,幫助犯罪分子轉移了從其他人那裡詐騙來的款項,那自然是在掩飾、隱瞞犯罪所得。
“這一塊打擊挺嚴重的,”薑海藍語氣平靜,“提供銀行卡後還做了其他事,基本上就是掩隱跑不掉。”
她之前還特意叮囑她VX家族群的親朋好友,無論什麼人借用銀行卡,都不要把卡借出去。
許明輝點了點頭,“我師父說,他在C區檢察院聽楊檢說,除了未成年和大學生,掩隱基本上不給緩刑。”
薑海藍皺了皺眉,隨即又搖了搖頭,“公安那邊搞反詐宣傳搞了這麼久,警察們有多費心費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銀行那邊盯銀行卡轉賬,也是盯得銀行工作人員和去銀行辦理業務的人意見很多。”
“也對,”許明輝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銀行工作人員吐槽,他們也不想在彆人來辦理業務時問這問那,但是上麵要求啊沒辦法。”
大家都很努力了,詐騙案件還是層出不窮,被騙的人還是有很多很多。
我們這邊是重災區,打擊力度自然要重得多。
隻是……
薑海藍垂目看向手機屏幕上和姚唯的聊天記錄,心想,因為銀行卡詐騙的緣故掩隱量刑量得重,連帶非銀行卡詐騙的掩隱的量刑也高了起來。
——
唐初位麵。
李世民精準捕捉關鍵詞,“大學生?”
同他坐在一塊用餐的長孫氏下意識地念道,“……立大學以教於國,設庠序以化於邑。[1]”念完之後她抬眼,溫溫柔柔地說:“可薑海藍所說的大學,未必就是我們所認為的大學。”
李世民點頭,在“大學生”之前,她說了“未成年”。那麼想必這個“大學生”也與……“年齡”有些乾係?
他臉上掛上無奈的神情,“我們隔的時間太久遠,他們所說的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法理解。”
長孫氏仰頭望著坐在一張椅子上的薑海藍和許明輝,還有他們周圍不同年齡的男男女女,柔聲道,“從我們大唐到那個清,再到薑海藍所在的時候,誰知道過了多少年呢?”
一千年?
或是兩千年?
隔著如此久遠的時間,他們隻能按照自己的認知去推測薑海藍話裡的意思。
但也實在是太難了。
比如幫性。
比如提供銀行卡又提供了驗證或者轉賬。
比如緩刑。
“他們那個世界的……”李世民頓了頓,道,“打擊詐騙還挺儘力的。”
看得出來,百姓似乎是有一些怨言,但對於“反詐”的政策,總體是認同的。
因為騙子很多嗎?
可是騙子再多,能多到哪裡去?怎麼用上這麼大的打擊力度?
李世民不大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