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唉,她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按時下班,下班晚了就不能去找人魚了。
周主任在上麵罵:“有的a,上班都踩點,還有沒有醫德了!”
舒棠心想:她路遇一條無人在意的人魚都打算給治了,多有醫德啊!
是的,不管是作為對方匹配的alpha、還是作為一個治療師,舒棠都不打算對他置之不理。
她從昨天的病曆就發現了,根本沒有人管這條人魚的病情,而精神力暴動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很容易情況惡化,甚至出現生命危險。
舒棠決定下一次一定要給他做一個全麵的檢查、順便給他捎點藥。
——順便還要投訴01區的治療師不作為。
“有的實習生啊,我是說有的貓科alpha啊!”
舒棠想到人魚現在是被院方和家屬雙雙拋棄、沒人管的狀態。
——不行,下次去之前,她還得先去一趟超市。
“巴士底獄”雖然看著很豪華,但是裡麵彆說吃的了,連個毯子、枕頭都沒有,舒棠昨天太困了睡了不覺得,現在已經開始脖子疼了。
那條魚昨天好像是坐著睡覺的,舒棠一想就覺得脖子和腰都一起疼了起來。
——看來枕頭和被子也得買一個啊。
年紀輕輕的一條魚,可彆脊柱側彎了啊。
舒棠又想:乾脆列個清單吧。
直到此時,在場所有的alpha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了舒棠。
“有的實習生啊,彆以為自己匹配到了omega,就有恃無恐、肆意妄為,omega是那麼好娶的嗎?還天天卡點上班,這個工作態度,遲早要被人家家裡嫌棄!”
周主任意有所指,陰陽怪氣。
舒棠茫然:他剛剛說啥?
底下眾a紛紛竊笑。
周主任立馬瞪了舒棠一眼,憤憤地轉移了目標。
散會後,舒棠開始了作為實習生忙碌的一天。
說實話,舒棠本以為穿進abo的世界裡了,都有精神體了,不說虎軀一震、大殺四方;也要有什麼奇遇才對。但是實際上,普通人穿進異世界還是普通人。
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生存壓力特彆大,alpha的確有去前線汙染區的,但是要求極高,大部分的alpha還是會留在安全區,從事後勤、醫療等等一係列比較危險的行業;omega則大部分都紮根在文娛行業;而beta因為人口比例比較大,什麼都乾,堪稱萬能打工人。
實習生的作為職場的最底層,就壓力更大了。
而且舒棠今年還要備考治療師資格證,真的是忙得昏頭轉向。
像是舒棠這樣還沒有拿到資格證的實習生,隻能負責打雜,幫助上級治療師查房、照看病人,都是舒棠的日常工作。
精神力暴動是一種並不罕見的疾病,往往在患上這種疾病後,就有很大一部分人,會在十幾年內死於某一次暴動。海角療養院又是專科醫院,舒棠必須每天一間間病房問過去,還要寫所有的診療記錄存檔。
等到她匆匆整理完所有的文件,終於,忙碌的一天結束了。
舒棠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寫檔案的時候,舒棠就想起來了那條在療養院角落裡的人魚,但是這個時間太晚了,隻能等明天下班了。
舒棠歎了一口氣,緩慢而疲憊地往宿舍移動。
她身邊的alpha同事們上了一天的班還在很有精神地說說笑笑,混入他們中間的舒棠,像是一隻格格不入、被抽乾了精氣的喪屍。
舒棠一直覺得自己更像是個beta,因為alpha們的精力都旺盛得可怕,看見他們,舒棠時常懷疑老天在進化的時候沒帶上她。
同事還熱情滿滿地邀請舒棠:“小棠,一起去酒吧麼?”
邁著喪屍一般沉重腳步的舒棠:“不了不了。”
走進海角療養院的員工樓的時候,舒棠的室友蘇茵已經回來了,正在掛著自己的外套,見舒棠進來,立馬湊了過來。
蘇茵是和舒棠都是華大的實習生,還恰巧被分配到了一個宿舍,於是三個月的時間裡已經混出了深厚的友誼。
蘇茵:
“今天早上周主任又陰陽怪氣啦?哎呀,你彆往心裡去,昨天相親怎麼樣?”
躺在床上的舒棠複盤了一下昨天的流程:
進01區相親→找到魚→友好會麵→相談甚歡→共進晚餐
“吃了頓飯,又聊了一會天,還挺愉快的。”
聽到如此平平無奇的相親經曆,蘇茵也躺了回去:
生活,真是一潭死水、波瀾不驚啊。
舒棠又和蘇茵說了兩句,掏出了通訊器和父母交代了一下今天相親的後續,就聽見了蘇茵突然對著通訊器哀叫了一聲:“周主任又給我們倆調班了,明天後天都得加班。”
舒棠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想著今天沒來得及去找人魚,明天去也來得及。
但是一聽,算了算,豈不是要等到三天後?
舒棠帶著悔恨交加的情緒躺了回去:
神啊,早知道昨天就把人魚搖醒了!
……
午夜十二點,海角療養院的核心區域,01區如同一座黑色影子,沉默而寂靜地屹立在夜幕當中,隻能偶爾聽見巡夜警衛低低的交談聲。
大廳裡,那平靜了整整一天的巨大顯示屏突然動了。
數字跳躍著,從綠色的88、90,快速地跳到了紅色的100、120、130……
很快,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感歎號“!”
——緊接著,一聲刺耳的防空警報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