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點頭應了下來,“那便多謝沈大哥了。”
沈遇笑了笑,“那便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沈大哥慢走。”
目送對方的身影離開,婉寧才收回視線,單手拎起裝滿炭塊的木桶回屋。
看到她手裡的東西,垣哥兒不用問都知道怎麼回事了,見自家姑姑放下木桶後就坐在椅子上開始發呆,不由得好奇地湊過去,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婉寧很快回神,雙手撐著下巴,眨了眨眼睛,“阿垣,你覺得沈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叔嗎?”
“嗯。”
小少年沒有立即開口,低下頭,像是在思索,片刻後才抬起頭,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他跟先前不太一樣了。”
自家姑姑興許沒注意過,但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人曾經對姑姑流露出的眼神,絕對不像是什麼好人,更彆提還有那些賭錢酗酒的事了。
所以不管對方現在表現得有多好,在小少年的內心深處,始終豎著一道高牆,提防隻多不少。
婉寧倒是不知道自家侄兒在想什麼,聽他這麼說,索性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
翌日。
沈遇照例把兩個孩子送到族學,剛要離開這裡去找族長,卻忽然被裴先生叫住。
本以為是昨日孩子們打架的事被發現了,要找自己這個家長談話,卻沒成想對方一開口,卻是另一件事。
“三郎,我知道垣哥兒不是你親生的孩子,有些話本不該老夫這個外人說,但老夫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個一個極好的讀書苗子被耽誤,便仗著年紀大,同你多嘮叨幾句。”
裴先生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說完,沈遇也明白過來了。
“先生人品清正,學生自然明白。”
沒有半分不耐,他真誠地看向裴先生,“不瞞您說,垣哥兒雖然並非學生親生,但學生待他的心,與對待衡哥兒是一般無二的,您若是有什麼話要叮囑學生,不妨細說。”
對上裴先生明顯不怎麼相信的眼神,他不由在心裡歎了口氣。
自己這句話,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畢竟對於他來說,在穿書之前,江垣與沈嘉衡這兩個孩子都隻是書中的人物,說白了,都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穿書並非他的本意,自然不可能一來就對原主的孩子視如親子,自然能做到一視同仁。
他如今對兩個孩子的關心,與其說是因為還沒來得及產生的親情,倒不如說是因為本身的道德感與責任感。
裴先生明顯是沒信,不過得了沈遇這句表態,還是稍微放了點兒心。
他再次開口,話中帶著幾分讚賞,幾分感歎,“這孩子太聰明了,非但過目不忘,更是心性通透,如今我倒是還能教教,但等他再大些,我這點本事恐怕就不夠瞧了。”
沈遇沉吟片刻,“先生的意思是……”
裴先生捋了捋長須,微微一笑:“你聽說過鶴山書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