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 恐有大事發生!(2 / 2)

天予朕妻 雲東曼 4069 字 7個月前

今穠起先挺高興熬了幾年終於有了可供自由支配的“私房錢”,算算她兜裡,至今為止,隻攢了不到三十個銅板,還是生哥偷偷給的。

後來聽下去,心腸也軟了,趙氏從來威嚴蠻橫,很少說這麼多軟話,她知趙氏一片慈母之心,握住她粗糙的手,似是保證般說:“大娘儘管放心,生哥考不考上我沒法掌控,但他的身子我定會照顧好的,平平安安給你帶回來!”

趙氏逗笑了,佯裝不高興說:“呸呸呸,都臨著考試了,你說這種話?當然考得上,當然考得上,四郎自小可是神童……”

今穠跑開了,院子裡瑜生背著書篋,兩手提著包袱,正等著她。

二人坐上老牛車,牛車是村裡那頭老牛套上車架子兼職載人的,這老牛身在貧窮的鄉下小村莊,一生過得豐富多彩,身兼數職,既要農時挨家挨戶服役,又得閒時兼當“車夫”迎來送往,可謂“勞模”。

農忙時,老牛是不乾這活兒的,恰巧這幾日輪到瑜家使喚這頭牛,他們不作春耕用,讓它兼職小半日送兒子和小媳婦去趕考,也是使得的,村裡人也樂於見到村裡出個有功名的讀書人!

坐牛車的滋味兒不太好,趕上凸凹不平的黃土路砂石路,那屁股的滋味酸爽不足以形容,瑜生便把自己裝衣物的包袱墊在車板上,讓今穠坐上麵。

“穠穠若是坐不穩就扶住我的肩膀,我撐著你。”

今穠扶住他的不算強壯的,甚至過於瘦弱的肩膀,將頭枕在他的肩背後,滿心幸福。

“生哥,我現在突然覺得,即便不到府城去看那天下一樓,不去看那長安花,不去遊那京都護城河,就這般,靜靜坐著,牛車雖顛簸,可有你,也覺甚值。”

少年渾身僵硬,暖流流向四肢百骸,他想回身抱住他的穠穠,想捧住她的臉頰孟浪地親上一口,就像夢裡那般。

但此時,他背著穠穠,克製住了這股搖曳的激蕩,小聲說:“穠穠,彆臨了說不長誌氣的話,什麼值了夠了,考上功名,讓你和爹娘兄長都享福才好……”

今穠哈哈大笑:“生哥說得對,是我沒誌氣,生哥好好考,將來當大官,我便去體會一遭狐假虎威囂張跋扈的滋味兒,早想知道話本裡當壞人的感覺是如何的。”

“穠穠才不會,穠穠純善之至,是見不得人受苦的,更不會無故欺淩弱小!”

今穠不理他,戲癮上來,用自己的手比劃,學著話本裡小人得誌的模樣,囂張跋扈地說著:“你知道我們當家是誰嗎?!他可姓瑜!”

“噔噔噔……瑜大人一搬出來,就嚇跑一大片人!”

“瑜大人是誰?他可是當朝權臣,陛下眼前大紅人……”

瑜生終是忍不住,扭身把穠穠的嘴捂住,哭笑不得:“穠穠,你越說越過火了……”

今穠撓他癢癢,少年掙紮不得,隻得隨她去。

一時牛車上笑作一團。

駕牛車的車夫是村子裡少數幾個會駕車的人,是個五六十的老漢,比瑜老漢年紀還大些,聽力雖不甚靈敏,聽不清兩個小年輕偷偷嘀咕什麼,但扭頭看了眼,見兩個年少男女快樂親密的樣子,也笑了。

於是高聲唱了起來:“功名利祿雖重要,哪有此時歡樂好……”

……

時間往回撥半時辰。

金鑾殿上,皇帝手抵著額頭,慵懶如雄獅打盹,堂下朝臣懼於陛下威嚴,不敢抬頭直視他聖顏,因而也沒人發現皇帝的異樣。

唯有丞相竺情竺凡德看了眼,蹙眉思忖:陛下昨夜沒睡好?

忽然天子打了個輕顫,手沒支撐住,腦袋差點從手掌處滑下來,他回頭怒瞪當值太監:“你摸朕頭了?”

大太監摸不著頭腦,慌忙跪下,“回陛下,並無。”他哪兒敢未經陛下允許摸他老人家龍頭,百個腦袋也不夠他壯賊膽的!

皇帝回身,繼續杵著頭。

“昨夜天顯異象,是為大吉,眼下正值春耕時分,想來有豐收之兆……”

底下官員不知在彙報什麼,嗡嗡嗡的。

忒煩。

昨夜沒睡好,今早上朝難得腦袋沉沉的,莫不是真發昏出了幻覺?

他方才隱隱感覺有人替他按了頭,那指尖觸感清涼柔和,軟若糖糕……

一會兒又抖抖肩膀。

忽而站了起來,拍拍衣袍,拂袖而去!走時麵沉如水,一語不發。

當日據天下第一樓秘聞:“天子怒,朝會不歡而散,百官慌而不知其因,恐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