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 天子威儀赫赫,裴鴻軒頭也不敢抬……(1 / 2)

關於團寶的教育問題,目前是壓在舒梵心頭的一座大山。

他也不是不會說,偶爾也能蹦出一些音節,但就是懶得開口,遑論安分地坐下學習了。

為此,她讓人四處尋訪名師,奈何收效甚微。

直到這日裴鴻軒來彆院拜訪她,跟她說起他有個遠房表兄,最會教導小孩子了,或許可以一試。

他還帶來了一盒子蜜餞:“這些果子我都去核了,且都很軟糯,可以給團寶吃。”

團寶聽到自己的名字,忽的從遠處的玩具堆裡抬起頭,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朝這邊望來。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好的眼力,一下就看到了那一盒蜜餞,左搖右擺地朝這邊衝來。

“你小心點兒——”舒梵一個頭兩個大,忙伸手去攙扶。

可他雖然走路搖搖晃晃,卻像個不倒翁一樣,根本沒有摔到,一下子衝到近前,小手已經握了把蜜餞往嘴裡塞。

不止一隻手,還是兩隻手分彆抓了一把。

可小嘴裡根本容納不了兩隻手的量,堵在那裡,咀嚼得艱難。

“少一點啊,你慢慢能怎麼樣?”舒梵怕他噎著,把他撈過來就從他嘴裡摳出了蜜餞。

他“哇”的一聲哭出來。

“不哭不哭,喝奶喝奶。”舒梵從阿彌手裡接過溫好的羊奶,把壺嘴塞他嘴裡。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團寶抱著紫砂壺奶罐慢慢地啜吸起來。

等他喝完了,才給喂一顆蜜餞。

他吧唧吧唧咀嚼起來,眼睛還盯著她手裡剩餘的蜜餞。

“一天最多兩顆,吃這麼多,你牙不要了?”

團寶委委屈屈地看著她。

舒梵把蜜餞盒子蓋上,不由分說鎖到了櫃子裡——沒得商量。

團寶一開始還不情不願的,轉頭就又忘了,開開心心跟阿彌到院子裡玩騎小木馬去了。

“舒梵,我和你說過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裴鴻軒有些忐忑地望向她。

舒梵坐在窗邊給團寶納鞋,神色溫柔而平靜:“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裴大人,勿要再提。你我之間,隻能是朋友。你有大好前程,勿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聽你父親的話迎娶孟家娘子吧。”

裴鴻軒垂著頭默不作答,好幾次想要抬眸,卻隻敢用餘光望著她,窗邊有一盆舒葉蘭,隨風輕曳,巨大的葉片在她明麗的麵上蒙上一層陰影。有那麼會兒,裴鴻軒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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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是翌日起來接到陳釗輝的傳信的,邀她在城東朱雀橋往西一裡外的福源茶樓見麵。

舒梵換了衣衫戴上鬥笠便乘車前往。

樓內擺設有些陳舊,大堂內沒什麼人,顯得有些冷清,一個四五十餘的男子垂著頭站在櫃台後算賬。

“掌櫃的,我要兩斤西湖龍井。”她徑直走到櫃台前,將一枚金錠擱在台麵上。

掌櫃的一怔,快速瞥了那錠缺了個小口的金子一眼,抬眸朝她望來,銳利的眸光裡帶著幾分探究,語氣倒是四平八穩:“客官弄錯了,咱們這兒不賣西湖龍井。”

“怎麼會弄錯?是陳三爺介紹的,你再去問問。”舒梵笑著道。

目光與他在空中交彙,巋然不動。

“許是我搞錯了,姑娘,稍等。”掌櫃的回了後台。

不刻他又回來了,說是他搞錯了,有貨,請她到樓上一敘,陳二爺親自跟她談。

舒梵按照他的指示進了二樓東邊最裡麵的廂房。

陳釗輝果然在,一身藍色勁裝,頭發利落紮起,看到她就幾步上前笑道:“梵娘!”

“我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聯係我嗎?”舒梵臉色不好看。

“沒有要緊事我當然不會聯係你,有條從真陽過來的船被扣在運河上了,上麵有大量的鹽鐵和香葉。”

“香葉就罷了,鹽鐵?你們是瘋了嗎?這可是死罪!”舒梵差點厥過去。

其實在瑨朝建國以前,天下盜賊四起,百姓衣不果腹,井鹽盛行,販賣私鹽的行為屢禁不止,各地豪強都有囤積大量私鹽。隻因官鹽太貴,各中利潤豐厚,自然有人鋌而走險。

且當時戰亂不止,哪有人管這些?直至太-祖皇帝平定中原建立瑨朝一統,才開始嚴格管控,到了李玄胤當政後,直接嚴刑峻法,凡是膽敢有販賣私鹽的,一律處死,輕則砍手砍腳,重則淩遲,這幫鹽商才收斂了些。

漕幫這些年已經鮮少私運這些違禁品了,但幫內那麼多兄弟的生計是個問題,有時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彆說這個了,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把船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