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一截纖腰已經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攬……(2 / 2)

“作什麼?”李玄胤已經睜開眸子,一錯不錯地望著她。

半晌,倏爾一笑,掩不住的戲謔。

舒梵臉上的紅暈已經染到耳根,想要起身,卻覺得他扣著自己腰的那隻手好似鐵鉗一樣,輕易掙脫不得。偏偏他一派平靜泰然,並無異色。

她亦不好開口讓他放開,又羞又急,隻得低低地請罪。

見她這樣可憐,李玄胤才不再逗她,收了手。

他抬眸瞥了眼一旁的鐘漏,略作沉吟,低頭穿靴:“用過午膳嗎?”

舒梵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隻因皇帝今日午休時間起得晚了,她急著過來彙報器物清點事宜,還沒來得及用飯,便道“奴婢不餓”。

話音未落,肚子已經很不爭氣地“咕咕”響起。

皇帝忍不住笑起來。

舒梵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好在他也隻是象征性地笑了笑,事後沒怎麼笑話她,而是喚來了內侍傳膳。

“陛下方才不是用過了嗎,怎麼又要傳膳?”小太監夏毅怔了下,不解開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帝眉心一皺,劉全已經一巴掌拍到夏毅頭上:“多嘴。”

揮揮手讓人馬上去傳膳,目光卻落在舒梵身上,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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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舒梵帶團寶回了衛府一次,先去拜見了莊氏。

莊氏就她成為女官的事情問了幾句,似乎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但見問不出什麼就放她離開了。

“阿娘,桂花糕。”這日午後,團寶扯著她的衣袖在莊子上道。

“這個季節,我上哪兒給你找桂花去啊?”舒梵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日子在太皇太後宮裡幾乎是有求必應,把原本就白白胖胖的奶團子養得更胖了,如今不是雙下巴,是三下巴了。

舒梵掐一下他的臉:“你就知道吃。”

“怪不得你不讓他進宮,私底下都這樣欺負他的?”院外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

舒梵嚇了一跳,手裡的栗子糕已經掉落在地,“咕嚕嚕”朝遠處滾去,直到停在一雙皂靴前。

來人俯身,一隻寬大修長的手隨後將之撿起。

看清麵前人的臉後,舒梵已經驚得說不出話。因為柔然的戰事和隴中、河北士族的焦灼爭鬥,皇帝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她也好些日子沒見他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出宮,還出現在這兒。

他身邊還跟著幾人,有老有少,均著常服,眾星捧月般將他圍在中間,說話時都側過身恭敬地看向他,但看麵貌氣質都頗有風骨,應該是士官文人之類的清流之臣而非宦臣。

舒梵忙收起目光,抱著團寶欠身行禮。

舒梵不愛喝茶,莊子上平日也沒什麼外客,隻能湊些桑葉茶宴客。

待小婢女阿彌將幾盞茶端上來時,其中有個白胡子老頭重重地哼了一聲,將茶盞拍在桌上。

阿彌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犯了錯,杵在那邊不敢動彈。

卻見那白胡子老頭吹胡子瞪眼地對那個年輕公子說:“陛下,這幫亂臣賊子,竟然公然抗稅,還在安陽、屯田等地糾集了大批人馬鬨事、毆打稅官,今日您也看到了!依老臣之見,應殺雞儆猴絕不姑息!”

“太師消消氣。”李玄胤待這位老臣很是客氣,將手邊的一盞清茶先遞與他。

範直卻根本沒有喝茶的心情,吐沫星子橫飛:“這幫佞臣奸黨,平日狼狽為奸,整日將百姓掛在嘴上,一到繳納賦稅的時候就裝聾作啞,如今還敢鼓動百姓鬨事,真是死不足惜!陛下,請不要再顧念太傅一黨,縱然他有從龍之功……”

阿彌早知道這幾人來頭不小,看舒梵恭謹的態度就知道,隻是實在沒想到這位瞧著年輕英俊的公子竟然是當今聖上,旁邊這位還是朝中重臣。

“太師,言重了。”李玄胤皺了下眉。

範直瞥到一旁的小婢女,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不分場合了,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要再說——李玄胤朝李玄風遞了個眼神。

李玄風笑著打了個哈哈,不由分說把他架了出去。

耳邊終於消停了,李玄胤按了下眉心,和顏悅色地對已經嚇呆的阿彌道:“你先出去吧。”

李玄風不刻就回來了,跟他稟告道:“臣弟已經遣人將太師送回。皇兄聽了一路他的叨叨,恐怕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吧?”

李玄胤苦笑,閉了閉眼,懶得再提。

李玄風歎了口氣:“太師也是,這太傅一黨是這麼好清算的嗎?皇兄何嘗不想將這幫亂臣賊子一並鏟除,可他們不少人都是三朝元老,祖祖輩輩就在本地紮根,根深蒂固,又有世族大家的清流名頭,振臂一呼,多少百姓被蒙在鼓裡?稍有不順一個個就撒潑打滾還哭廟,真是煩不勝煩!”

“他何嘗不知?在其位謀其職罷了,不用理會。”

李玄風點頭稱是。

範直並沒有什麼實權,隻空占著一個三公名頭。

李玄胤也知他迂腐庸碌,除了耍耍嘴皮子並沒有什麼真才實乾,所以才能容忍他至今。

其實他與太傅孟垚都為梁人,隻是兩人不睦已久。

皇帝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不處置太傅一黨,也隻是因為時機未到罷了。

如今朝政逐漸穩固,皇帝開始任用隴中士族、大興科舉重用寒門子弟以抗江北的世家舊部,可太傅一黨大部分為梁朝時就駐紮在江北一代的大家族,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舒梵安置了團寶過來時,看到阿彌手足無措地杵在門口,好笑道:“你站在這邊乾嘛?”

阿彌咬著唇不語,心裡不安極了。

之前舒梵三番幾次被召進宮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她頭腦簡單也沒有多想,任她怎麼想也猜不到自家主子真的跟宮裡的貴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天子還親自造訪。

再聯想到姑娘從來不提團寶的生父是誰,她不敢往下想了。

太過震驚以至於覺得很玄幻,阿彌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訥訥地瞧著舒梵。

舒梵似猜到什麼,朝燭火明晰的屋內瞧了眼,斂了笑意。

可她沉吟片刻卻也隻是握了握她的手讓她去休息,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