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酒桌上的遊戲,她一樣都不會。
遊戲規則是沈淮教的,說是一個叫“吹牛”的遊戲,遊戲規則簡單好入門,每個人的參與性也強。
每個人五個骰子,猜測全場一共有幾個某數字,報數量的人需要比上一位玩家報的數量多,或是選擇不同的數字。
一個人報數後,下一位玩家可以選擇繼續“加數量”,也可以覺得數量不夠,讓所有玩家開盅對數量。
若是真的不夠,報數的人就得喝酒了。
之所以叫吹牛,就是因為大家有可能都是亂報的,全靠大心臟來判斷對方到底有沒有把握。
薑吟是新手,遊戲開始前,大家說要讓著她點兒。
“彆欺負小姑娘啊,大家都是老手了。”
“哈哈哈哈知道知道。”
總不可能讓薑吟一直輸了喝酒,剛才就聽說她酒量不好,現在更要讓著點兒。
薑吟知道他們的意思,端杯喝了口檸檬水:“不用,我沒那麼弱,我來玩兒不是叫你們讓著我的。”
讓著她,對她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其他人霎時有些無措,卻見顧時縕嘴角一彎,隨後起身拍了拍沈淮的肩膀,他的語氣淡淡的。
“換個位置。”他要坐薑吟旁邊。
薑吟抬頭,也沒看清顧時縕的神情,隻見著他腿一邁,就跨了過來,跟沈淮換了位。
沈淮都沒說什麼,她現在也不好多言。
總不能在這兒,說不要顧時縕坐在自己旁邊。
隻是薑吟對他也沒什麼態度,顧時縕坐過來以後,她雖然沒有拒絕,但看起來也沒什麼興致。
兩人關係不鹹不淡,看起來根本不像認識多年的青梅竹馬。
這略微尷尬的氣氛,大家順勢開始調侃,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喲,顧哥,你還專門坐過來護著啊?”
“坐上家幫忙卡位呢。”
薑吟沒懂什麼意思,微微側目看過去:“什麼?”
“這遊戲,到了某個數量的時候會很危險,但是坐你上家的人可以直接開他的上家,提前幫你結束這一局,或是直接加一個絕對安全的數字,讓你開了他輸就是。”
“上家位,能幫擋酒。”
顧時縕沒有反駁。
薑吟沉默了兩秒,繼續端著杯子喝水。
檸檬水的口感,酸酸的。
…
前幾局都比較溫和,雖然她是說了不需要讓著她,實際上大家多少還是先讓著了。
說是要等她多熟悉一下規則。
一圈玩下來,薑吟就明白了遊戲規則,也學會了要騙人,很喜歡叫一些自己手上根本沒有的點數來騙人。
大家接連著被騙了三次以後。
薑吟舀了一口小蛋糕,鬆鬆軟軟的,她心情正好著,餘光掃到旁邊那雙手伸過去,拿起兩個shot。
他很自然地給她遞過來一杯。
薑吟順手接過,還要較勁說:“好了,大家真的不用讓著我啦,這點酒誰還喝不了似的。”
一會兒傳出去,省得說她是靠大家讓著躲酒的,再或者——
說是顧時縕坐她上家幫她擋的。
說著話,她的餘光睨了一眼顧時縕的手,乾淨、骨節分明,手上沒有任何飾品。
沒有戴戒指的痕跡。
顧時縕“嗯”了一聲,問:“能喝多少?”
“我的酒量深不見底,不需要你擔心。”薑吟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她酒量不行,但喝酒不上臉,而且酒精上頭發作慢。
確實可以假裝沒喝醉。
喝就是了,她可以硬撐到回家。
新的一輪很快開始,節奏也變快了一些,薑吟依舊自信滿滿,已經盤算起來自己一會兒要怎麼加碼。
她正在思考,就聽到旁邊的顧時縕很冷靜地緩緩開口:“十五個六。”
薑吟:“???”
不是?顧時縕,你有病吧!!
這場上一共五個人,他開口就是十五個六,而且剛才到沈淮那裡的時候,明明還是十個六。
顧時縕硬加五個,就是讓她這位置騎虎難下。
他但凡直接加到二十,她就開了。
但顧時縕顯然故意的,給她一個危險數字,等於鋒利的刀鋒就卡在離皮膚隻有一厘米的地方。
薑吟隻能硬著頭皮說:“那十六個六。”
輪到薑吟的下一位,哥們兒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覺得形勢嚴峻,隻是他還沒決定好的時候…
顧時縕彎腰,輕敲了一下桌子:“我跳開。”
他說著話的時候,還把原本放在自己麵前的那杯酒給薑吟推了過去,十分篤定地認為薑吟這場必輸無疑。
薑吟又沒懂。
跳開,什麼意思?
旁邊的人:“通常來說,按照順序走,但如果有人覺得你一定會輸,就可以跳開你,懲罰按兩倍算,他輸了他自己喝兩杯,但他要是贏了。”
就得你喝兩杯了。
薑吟:“這不就是針對嗎?”
大家:………
的確是這樣的,沒辦法反駁。
“顧哥你真是…有點心狠手辣了啊,你字典裡的憐香惜玉呢?”
顧時縕微微挑眉:“開了。”
大家也隻能把骰子盅打開,一眼看過去,隻夠十三個六,其實沈淮手裡的六挺多的,他打安全牌。
隻要顧時縕不亂加,薑吟那裡絕對是安全的。
反而是那個喊“十五個六”的顧時縕,手裡一個六都沒有。
薑吟:……
她的目光掃過去,看到顧時縕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手隨意搭著,給她比了個“請”的手勢。
勝利者的姿態,睨著她。
“嗯,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