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他們迅速反應,還是沒法壓製住糧倉火勢的蔓延,把所有糧食都燒了個精光。
張所長停在糧倉門前,看著現場一片狼藉,地麵上有無數個來來回回的腳印,彼此互相重疊,心中歎了一口氣。
這種縱火案最是不好查,現場線索早就被燒沒了,而且救火的人太多,即便還保存一些線索在現場,也被踩沒了。
縱火的人混入救火隊伍中,神不知鬼不覺。
現場提供不了太多線索,隻能進行大規模走訪,然後整理、歸納出線索。
可他們派出所人手不夠,事情還特彆多,想要查出真相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成的事。
另一名公安孟長青,在火場周圍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圈。
“所長,現場已經完全被破壞掉了,沒看到什麼可疑線索。”
張所長並不意外,“王隊長,你們村最近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嗎?”
“沒啊,前一陣剛秋收結束,大家夥累得快脫一層皮,緩了幾天才恢複過來,哪裡有心情搞事。今年風調雨順的,我們日子過得好,也沒跟人再起衝突。”
大隊長剛說完,生產隊會計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
“隊長,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啊。”
“出啥事了?小宋呢?”
會計跑得氣喘籲籲的,看到張慶雄連忙跟他打招呼。
“張所長,歡迎歡迎,有你們在,我們就放心了。”
大隊長用旱煙敲他腦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客套,快說,到底啥事。”
會計摸著腦袋,連忙說道:
“社員們覺得這場大火是曹家莊的人乾的,今年咱們表現得好,他們肯定不服氣,所以才故意害我們!
大家夥兒現在拿著家夥想要去把曹家莊給端了,還好宋隊長已經把人給攔下了。可現在大家夥心裡不痛快,都不願意受這窩囊氣,都等著你回來發話呢。”
“這不是瞎胡鬨嗎!”大隊長氣急,“咱們乾架也得有由頭和證據,要不然我一大早跑那麼大老遠是我閒得慌啊!”
張所長看向他,大隊長也沒避諱。
在來的路上,大隊長就跟張所長說了自己的猜測。
覺得這種缺德事肯定是跟他們有仇的曹家莊人乾的,糧倉裡裝的是整個榕山大隊的糧食,不是哪一家的。
要是出了什麼事,就是整個大隊的人挨餓。
因此絕對不會是自個村子裡的人乾的,否則不是自己坑自己嗎。
糧倉附近有沒有火星子,大半夜也沒誰跑那玩。
這場火是針對整個榕山大隊的,肯定是跟他們大隊有仇,才會這麼乾,而跟榕山大隊仇恨最大的就是曹家莊。
會計:“張所長,肯定是曹家莊的人乾的。昨天我們大隊就有人看到有曹家莊的人在大隊附近鬼鬼祟祟的,肯定是他放火燒了糧倉。”
張所長非常重視這條信息:“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那個人叫曹誌高,這段時間好幾個人看到他,肯定是早有預謀。”
大隊長:“這事我咋不知道啊?”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看到他的人看他沒惹事也就沒怎麼在意,誰知道竟然心思這麼歹毒。”
張所長:“一會把看到他的人都叫過來,我都要問問情況。”
蹲在一邊豎著耳朵聽的王黑子,聽到這話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也見過他!”
張所長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他。
大隊長大聲斥道:“你個孩子湊什麼熱鬨,你不放羊來這裡做什麼,回頭我把你給撤了。”
王黑子也不怕他,目光望向張所長:“我看見過曹誌高好幾次,我知道他是來乾嘛的。”
張所長: “哦?他是來乾嘛的?”
王黑子挑著下巴:“他看上了我們村的姑娘了,他過來是看那姑娘的。”
大隊長臉色不好看:“你可彆胡說。”
“我沒胡說,我還知道那姑娘是誰呢。”
“王黑子!”大隊長嗬斥。
王黑子嚇得打了個哆嗦。
張所長輕輕拍了拍大隊長,“你彆嚇孩子。”
“我是擔心他沒輕沒重亂說,影響那姑娘的名聲。”
“這裡就我們幾個人,話到這裡就停了。”張所長看向會計。
會計連忙發誓絕對不會外傳。
為了查明真相,儘量早點找到縱火犯,大隊長也不敢真堵了王黑子的嘴,萬一他那裡有線索可就錯過了。
大隊長瞪了王黑子一眼,“說實話,不準胡扯,知不知道。”
王黑子站直身體,敬了個禮:“我對主/席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
大隊長踢了他一腳:“彆耍怪,趕緊說。”
“曹誌高的相好就是東口唐家的大姐姐唐傳芳,他們老早就看對眼了,隻是家裡人不同意,一直暗中來往。”
會計驚訝:“唐傳芳?她不是過一陣就要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