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暗中覬覦(1 / 2)

甜美人 七和香 5342 字 7個月前

第十一章

夏晴的事,太後是很看重的,皇帝單聽了點細枝末節就察覺了,李修這伺候在跟前的,當然更早就知道,他嗬著腰,捧著一盞蓮子八寶羹,瞧了一眼太後的臉色,才接著道:“若是如此,倒是個好事,夏姑娘的才貌性情,在帝都都是拔尖的,娘娘調教出來的人,旁人自是比不上,且又是王府郡主,等閒也沒人配的上。倒是誠王殿下,身份自是沒的說,又愛讀書寫字,習武練劍的,頗有賢名,想來倒是配的過郡主。”

賢名?

太監不管是誇人還是罵人,都直白的多,也慣於添油加醋,隻管逢迎主子喜好,太後先前還不太在意的聽著,聽到這裡了,才聽進去了兩個字。

先端敏太子也有賢名,而且還是皇後嫡子,七歲就封了太子,若是他還在,帝位斷落不到當今身上,那哪兒還有自己這個太後?如今皇帝登基三年,年已二十七了,卻還隻有兩個小公主,沒有皇子,而這位端敏太子的嫡子已經長大了,連後宮太監都在說他的賢名。

至於夏晴,當然是有種種好處,模樣生的美,人也雅致,可是太後很清楚,她還有更多的好處,她在自己跟前的分量,她身後的王府,她身為異姓王的親哥哥,還有分散在各世家望族的家族親眷。

蘇棠那小姑娘,大約是妒忌晴兒了,太後想,她雖比不上晴兒,但想要和晴兒比一比的心想必也是有的,到底是皇後的侄女兒。太後自覺看事透徹,覺得蘇棠雖是小姑娘妒忌而說的壞話,但說不準就歪打正著了。

就算沒有,那也是給她提了個醒了,太後便道:“銘闕無非便是看見了,幫一下晴兒,撥一輛車的事,哪裡值當說這些個,他讀書識字的,當然知道這事自有父母之命,必不致如此。快彆提了,晴兒臉皮又薄,叫你們這樣胡亂編派的,隻怕越發不敢出門見人了。”

李修那是成了精的太監,一聽太後這口風,就知道太後心裡偏向了,哪裡還敢多說,賠笑道:“娘娘說的是,誠王殿下向來懂禮的,倒是蘇姑娘一個小姑娘家,隨口說兩句,哪裡當得真。”

太後也不再理這事。

李修在太後這沒事了,才走出去,叫了自己徒弟李雲喜來吩咐了幾句話,李雲喜便往前頭去了。

誠王殿下身份貴重且特殊,向來是受朝廷優待的,便是春狩在這行宮中,分配的地方也不算小了,而且就在皇上旁邊兒不遠,那當然就離太後也不算太遠,李雲喜進去,倒也不是見誠王殿下,隻跟誠王殿下跟前的一個太監,他的同鄉張興喝了一杯茶,坐了一刻鐘便走了。

誠王殿下雖然才十五歲,身量還未長足,還一副少年模樣兒,氣勢卻已長成,溫文爾雅中自有高華氣度,且隱見威嚴,一雙鳳目熠熠生光,此時聽了張興的話,心中雖是不悅,麵上卻沒有露出來,隻點了點頭。

“太後娘娘不肯,不是早就預料到的嗎?”窗邊立著一個中年男子,容貌清雋,麵白無須,十分斯文的樣子,見狀便勸道:“殿下雖然才十五歲,但身份擺在這裡,太後就算不忌憚,也多少會避一避嫌。帝都可選的人家那麼多,太後娘娘又何必選殿下。”

“容先生說的是。”誠王蕭銘闕頷首應道:“隻是還是希望事半功倍罷了。”

容先生道:“這原是人之常情,隻要不過分指望這種運氣,倒也就罷了,隻如今看太後娘娘的意思,對殿下的忌憚還超出了我們的預估,且不說南陽王府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以殿下身份求娶夏晴,隻怕反是太過顯眼。殿下大成之前,還是須謹慎小心為上。”

“不錯,正該如此。就還是按我們議定的,讓許遊使力吧,許遊才名在外,雖身份略差,卻也在可將就的邊兒上,且這也正好可以看看她對太後的影響力,若是不行,那也不必娶她。我才十五,如今暫時還不必急這件事,再看看也好。”蕭銘闕討論自己婚姻的冷靜樣子,實在不太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甚至已經把夏晴當了囊中之物。

隨即安排:“夏晴的喜好,已經調查清楚了吧?讓許遊去辦吧。”

容先生領命應是。

待容先生出去了,蕭銘闕往裡走,轉過多寶閣,裡頭的榻上坐著一個美婦人,看起來三十許的模樣,本是極其冶豔的容貌,卻是衣著素淡,隻戴著一支白玉簪子,一點金器也沒用,正是守寡的打扮。

這便是先端敏皇太子的太子妃,當年她以汾陽侯府嫡女這並不太出眾的身份在帝都眾多貴女中脫穎而出,成為皇太子妃,在帝都頗為轟動,很是議論了一陣子,且成親後一年就有了身孕,可見太子夫婦恩愛,實在是羨煞眾人,風頭也算一時無倆。

眼見得太子地位穩固,太子妃又將誕下皇長孫,康莊大道已經鋪就,沒想到太子外出巡視,一場急病,連禦醫都沒來得及趕到,就此斷送了原本鋪滿了鮮花的前程未來。

噩耗送入帝都,太子妃悲痛欲絕,若非腹中還有太子骨肉,必是要隨太子而去的,如今十五年過去了,這位曾經的太子妃,如今的誠王太妃,手裡不緊不慢的撥著一串佛珠,容色平靜,對兒子說:“其實有一人,若論好處,比夏晴還強些,且還不那麼惹眼。”

誠王殿下知道,母親雖為女子,一腔抱負卻不遜男兒,且眼界手段都有,當年便是父親的賢內助,甚至在還未曾大婚,還是少女時,便已經為父親辦過不少女眷內宅方向不方便走明路的事情了。

他聽母親這樣一說,忙道:“母親說的是誰?兒子與容先生他們商量過好幾次,都沒有議出合適的人來,原就說來請母親替兒子留意,沒想到母親已經看好了。”

誠王太妃越氏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兒子,我自是要早為你謀劃。我看了這些年,原本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不是這樣不好就是那樣不好,未免委屈了你。雖有那種各處都好的,求娶卻又太過惹眼,沒想到這兩年倒出來了一個合適的。”

這話自是說到了誠王殿下的心坎上,他雖有雄心抱負,正妻人選必定要對他的大業有所助力,但也不太願意過分委屈自己,此時便笑道:“是誰?我想來想去,竟也想不出還有這樣一個人。”

“皇後的嫡親侄女,承恩公大小姐。”越太妃說。

蕭銘闕想了一想,還真想不起這個姑娘,皇後是幸進,蘇家在帝都最多算個後起之秀,交際還沒到這個層次,誠王府又特殊,確實沒什麼來往。

越太妃解釋道:“蘇家雖不是什麼要緊人家,可偏偏有位皇後,還是有寵的皇後,這位進皇子府的時候隻是個妾,連側妃名分都沒有,卻最終坐上了那個位子,不管是憑什麼坐上去的,都不可小覷。”

那曾是她夢寐以求的位子,她曾為之殫精竭慮,所以深知這有多麼不容易。

“所以這位蘇大姑娘,不僅僅是蘇家的女兒,更是皇後的侄女,而且蘇皇後對她頗為寵愛,常留她在宮裡,這次,她也跟著皇後來了。”越太妃說。

隨即還補了一句:“我見過她一回,生的也是頗為貌美,比夏晴還略強一分。”這話裡還多少帶了一點兒調侃兒子的笑意。

蕭銘闕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也越想越覺得妙,這一位姑娘,在後宮,有著估計她自己也想不到的影響力和各種機會,隻要用對了方法,確實是比夏晴更有用,而蘇家不是什麼望族,自己娶她,也不會十分顯眼。

越太妃還說:“還有一件,看皇後運作她的小妹妹嫁入臨江王府一事,顯然也是知道自己娘家弱了,要謀求聯姻的,是以大約還不需我們出頭,或許也能讓皇後自己去求賜婚了。”

這也太完美了,蕭銘闕越想越妙,笑道:“還是母親有智謀,我們謀劃了這樣久,也沒想到這一層來。既如此,隻怕越發要勞動母親了。”

越太妃也笑:“這是自然,這婚姻之事,自是我去替你操心,那位蘇姑娘剛十四,雖還不急,但眼見得蘇皇後有寵,願意捧著她的隻怕也不少,還是要早做打算。”

春狩向來是熱鬨的,因在外頭,規矩自沒有那麼大,女眷也疏散些,連深宮中的妃嬪都能和家人見一見,蘇棠就聽說淑妃,容妃,慧嬪這幾個隨侍出來的娘娘都宣了家人,尤其是容妃還是與父兄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