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何三妹平時也織布,那也隻用得上一台,那這多出來的一台,大概就是設計者留的暗示:彆忘了你現在是織雲的神女,你能織出比凡人漂亮很多的布,這是你的自帶技能。
她試著去碰織布機,立刻就觸發了“一鍵織布”屏幕,還能從圖案庫選擇現成圖案進行排列組合,或者輸入文字描述,讓AI生成紋樣,手動繪圖,自定義紋樣,十分方便。
她要用這技能,讓牛家兄弟更看重她。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因此賺了。
她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先在牛牧身上試驗了一下。
她對牛牧說,自己也會織布,由於有家裡祖傳的獨門秘方,織出來的布格外細膩美麗,能輕鬆賣出高價,但織布的時候必須遵守許多禁忌,否則就會招來大災。
她神情嚴肅,煞有介事地說道:“這是真事兒!我三姨當年就是違背了‘不能帶傷織布’的禁忌和‘織布時不能讓男人看見’的禁忌,兒子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三姨夫也……唉,實在是……太慘了!”
牛牧半信半疑:“你不會是在誆我吧?你們會飛的神仙……也有這麼多禁忌嗎?”
樊穀在心裡暗罵,你還知道織女是神仙啊,這麼瀆神,有你慘死的時候,嗬嗬。
但她表麵上裝得更加嚴肅,且可憐:“神仙怎麼了?神仙也有很多無奈的!而且我是那種非常弱小的羽族,除了能變人,什麼法術也沒有,否則也不能被你輕易困住啊!”
“再說,你都燒了我的羽衣,現在我哪兒也去不了,隻能在你身邊。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以後隻能依靠你生活,又怎敢誆你?”
牛牧被這番話說服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哼,知道就好。”
樊穀趁熱打鐵:“我織布織得可好看呢,你不信的話,給我一些線團,我給你露一手。”
牛牧給了她一些棉線團,嘴上滿口答應不偷看,實際上一直用後窗偷看。樊穀發現了,但她不說,隻是大聲地裝哭。
“唉,三姨夫啊!一織布,我就想起了你,你死得好慘啊!好好地睡個覺,怎麼半夜就被暴風刮跑了呀!……”
“嗚嗚嗚,我可憐的二表哥,你比三姨夫還慘啊,被野狗啃得都沒個人樣兒了,嗚嗚嗚嗚……”
“七舅姥爺!你糊塗啊!活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偷看七舅姥姥織布呢?你還不信那個邪,當天就……嗚嗚嗚嗚……”
……
由於剛才她從廚房裡順了一些乾辣椒,此時哭得十分順暢,十分逼真。
牛牧被嚇到了,不敢再偷看,隻好遠遠地等著她織完。
牛牧離開後,她按了一鍵織布,在現成圖案庫裡隨便選了一個,一秒之後,一匹漂亮的花紋布就自動生成了。但她沒有直接拿出去,而是把那匹布拆了一半,紅著眼(乾辣椒後勁太大了)捧著那半成品出去,對牛牧說:“我織布的時候想起了傷心事,眼淚打濕了半邊,沒辦法,隻好等淚乾了,齋戒一天才能繼續。畢竟這是我們祖傳的織布規矩,要是破壞了……”她又開始抹淚:“嗚嗚嗚,我可憐的二姨夫……你怎麼就讓蜜蜂蟄死了……臉都腫成豬頭了……”
牛牧搶過那匹布,東摸摸西看看,露出貪婪又惋惜的目光。他忍著不耐煩安慰“織女”,像是安慰一棵雖然麻煩但不得不哄著的搖錢樹。
“行了,我知道了,那你齋戒吧。為了讓你心情好點,我就大發慈悲地準許你一天不乾重活,隻要掃地拖地喂牛就可以。”
這是個不錯的開頭。樊穀心想。
牛牧並不是真心替她著想,但她也不需要他的真心,隻要他開始“不得不”對她做出讓步,她就能製造更多的“不得不”。
她決定把這一套也用在牛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