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穀的樂觀心態並沒有維持多久。
二米八昏過去以後,他的黑袖章就自動發出了響徹四方的刺耳警報。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隨著那刺耳的警報,一遍遍重複。
“檢測到屏蔽詞'XX',已對違規者二米八進行和諧處罰,請猴民們引以為戒——”
“檢測到屏蔽詞'XX',已對違規者二米八進行和諧處罰,請猴民們引以為戒——”
“檢測到屏蔽詞'XX',已對違規者二米八進行和諧處罰,請猴民們引以為戒——”
……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忽然出現的微型攝像頭,像一雙雙密密麻麻的眼睛,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二米八。
攝像頭那邊發出了嘈雜的評論聲。
聲線雖有不同,但內容高度統一。
“二米八當了那麼久的監視者,怎麼連這麼愚蠢的錯誤都會犯?”
“我不懂,難道它是瘋了?身為監視者,身為猴王的左膀右臂,竟然說出被猴王禁止的詞?真是不可思議,忘恩負義!它難道忘了,它能有這樣的地位,全靠猴王提攜?”
“我不知道它說的XX是什麼,但是既然被禁了,就說明它本來就不該存在!”
“難怪它的身高一下子矮了那麼多,這就是說錯話的懲罰!”
“也許它隻是以為猴王犯了個錯,想糾正它。但這就更愚蠢了。眾所周知猴王不可能犯錯,畢竟它不僅是我們之中威猛的象征,也是最淵博的先生!而它竟然狂妄到以為自己可以糾正猴王!”
……
麵對這些和諧的聲音,另一個監視者二米七欣慰地表示:“各位采摘者們能有這麼高的覺悟,毫不畏懼囂張的違禁者,大膽地表達出真理,這更加證實了我們猴王教導有方!”
“大家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這種精神稟報給國王,會告訴它你們跟這次意外無關。”
“也請大家以後繼續保持初心,千萬不要被一些昏了頭腦,大放厥詞的迷惑!記住,就像你們從小到大學習的那樣,隻要有一個東西被禁了,一定是因為它本身就是異端,就不該存在!”
……
樊穀覺得這個展開很荒謬。
但她留在這裡不是為了看看它還能有多荒謬,而是因為——那警報讓她的身體短時間內動彈不得。
直到二米七訓完話,攝像頭被撤去,樊穀的身體才恢複正常。
看著暈倒的二米八,樊穀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鉞,把它砍死了。
雖然這樣肯定會暴露這裡有入侵者,說不定會給她帶來麻煩。
但二米八要是活著,對彆的猴描述更多細節,她就更麻煩了。
她又問白澤:
“所以……我要怎麼找到那個違禁詞樹?”
白澤回答:
“抱歉,這個問題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畢竟我也隻是個小化身,能力有限。”
看來,這裡的係統力量比這個道具要強。
白澤鏡子這次是用不了了。
於是她又拿出了星河鏡,問道:
“猴王的訂婚書在哪裡?”
剛才她說了這些詞都沒事,說明這裡麵沒有違禁詞。
星河鏡的效率還是那麼高,很快就給她出示了目標所在的紅點。
隻不過數量有點太多了。
而且……怎麼那些紅點還跳來跳去的?
她忍著密恐,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每個紅點無論怎麼跳動,都會經過一個地方。
看來,那個地方就是她要找的地方了。
從鏡子裡看,那確實是一片香蕉林。
要是在那裡找到訂婚書,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但她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懷著期待又緊張的心態,她變成風,去到了那個地方。
靠近了才發現,這裡的香蕉,好像隻能用“似蕉非蕉”來形容。
它外形看著像香蕉,但殼子是硬的,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藥味,混著掩蓋不住的腥臭味。它們的個頭非常大,如果是隨意垂下,本該讓人感到壯觀,但它們都緊緊貼著樹乾,顯得十分促狹。
一顆這樣的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病態感。成堆這樣的樹,有一種引人不適的憋悶感。
要不是為了任務,她真的不想靠近這樣的地方。
她在這片處處透著病態的林子裡轉來轉去,沒發現什麼能藏東西的地方。
倒是發現了兩隻用落葉把自己埋起來,隻為摸魚聊天的猴子。
“好累啊,真不想當種植者,每天那麼辛苦,得到的還少,還被看不起。憑什麼那啥和那啥可以那啥,我們隻能這啥,這啥?!”
“就是啊,說什麼有力者居高位,誰不知道那些玩意兒都是靠那啥和藥物堆起來的力量。還以為斷我們網就能讓我們變傻呢,時代早就不一樣了,現在誰還不會那啥啊?”
……
“真搞不懂,這甘蔗都臭成這樣了,怎麼還被當成寶貝一樣供奉。每天堆那麼多養料,還是那麼……唉!簡直是浪費!”
“還說供奉這些就是我們領地的優良傳統,什麼神聖大甘蔗,分明就是那啥的那啥啥!”
“要不是逃不了,真想把這些破樹都砍了!就這,還派一堆'榮譽監視者'守著樹呢,弄得好像有誰樂意來偷,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我是真同情被騙到這裡的人類啊,一輩子被困在這兒,一生一次的婚禮還要圍著這些破樹跳舞,真晦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