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吃播小博主(1 / 2)

蘇老太爺喝著香醇的美酒,吃著冰涼爽口的槐葉冷淘,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點頭道:“酒當然好喝了。”

“連曹操都說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若酒都不好喝,這天底下就沒有好東西了!”

蘇軾歪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蘇轍這時候看到他的表情,定知道他心裡又盤算著什麼鬼主意。

可惜蘇轍這時候正埋頭苦吃,一口接一口,哪裡顧得上蘇軾?

他隻覺得宋朝人太會吃,也太懂吃,就連饅頭都有足足數百種,他還記得他聽蘇軾說起這事兒時是瞠目結舌的,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似的。

不說彆的,就說這碗槐葉冷淘。

若不是肚子不夠大,他定還能吃上一碗。

如今蘇轍撐的肚子是圓滾滾的,直打嗝兒,便看向蘇軾道:“六哥,去看大伯母嗎?”

蘇軾吃的也不比他少,再加上他平素像“粘弟蟲兒”似的,若換成往日裡,早就點頭一起過去了。

但今日他卻是一反常態搖頭道:“不,我不想去。”

“我,我的冷淘還沒吃完。”

蘇轍不疑有他,便隻身去了正院。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前些日子見著程氏又是管家又是照看他們姐弟三人,還要每日去看望王氏,想著程氏太過辛苦,便主動請纓說自己每日幫程氏去探望王氏。

程氏聽到這話時笑的可開心了,原想拒絕的。

可她轉而一想,她那大嫂向來是個心氣兒高的,自己一日不輟過去探望,怕王氏心裡不舒服。

所以她便答應下來,自己是隔三岔五過去正院看看。

也不知是歪打正著,還是大夫開的藥起了作用,將養了月餘時間,王氏的身子骨勉強強了些。

隻是有一點,王氏的胃口仍不大好,便是大廚房變著花樣給她做吃食,卻仍是越來越瘦。

等著蘇轍到了長房時,蘇元娘正陪著王氏。

大廚房給長房送的一樣是槐葉冷淘,但比起正院和三房的豬肉澆頭,送來長房的卻是雞絲和豬肉澆頭。

雞肉是先鹵再撕成絲兒,宋朝尚沒有辣椒,卻是有帶著辛辣味兒的川椒,將芝麻油燒熱,澆在川椒上,蘇轍一進去,就聞到了屋子裡飄著一股香氣。

更彆說雞絲澆頭裡更拌了蒜泥、胡瓜、蘿卜絲、熟芝麻等等,這讓蘇轍覺得自己又來了胃口。

王氏依舊是沒有胃口,連累著蘇元娘也沒有胃口。

王氏每每瞧見蘇轍與蘇軾這兩個孩子,就好像看到了她那兩個兒子小時候似的,喜歡的緊。

如今她見蘇轍雖與她們說話,眼神卻時不時落在槐葉冷淘上,便道:“元娘,你給八郎再盛一小碗冷淘吧,多放些雞絲澆頭。”

“冷淘也彆盛多了,當心八郎吃多了積食。”

蘇元娘連聲應好。

她本就喜歡蘇轍,先前聽蘇轍一本正經說要替程氏照顧王氏,原以為這孩子是鬨著玩的。

但即便這些日子天氣炎熱,蘇轍卻是每日都過來。

她是愈發喜歡這個聽話懂事孝順的小弟弟,將雞絲冷淘端到蘇轍跟前。

不過片刻的遲疑之後,蘇轍就大快朵頤起來。

他是個正長身體的小孩子。

多吃點怎麼了?

蘇轍吃的那叫一個香噴噴,一口接一口,嘴裡更是時不時嘀咕兩句:“雞絲澆頭比豬肉澆頭還要好吃!”

“真的太好吃啦!”

方才王氏吃的也是豬肉的槐葉冷淘,略吃了兩口就覺得沒胃口。

如今她看到蘇轍這般吃相,忍不住懷疑起來。

是不是雞絲澆頭比豬肉澆頭要好吃許多?

蘇元娘更是適時道:“娘,要不您也嘗嘗雞絲的槐葉冷淘?”

王氏點頭道:“好,我嘗嘗看。”

她剛嘗第一口時,隻覺得雞絲澆頭也不過如此。

但她看了眼蘇轍,看這小娃娃吃的噴香,下意識覺得是不是胡瓜絲兒更好吃,又嘗了一口胡瓜。

但她仍覺得胡瓜絲也隻是味道尚可。

蘇轍抽出空來與她道:“大伯母,您先吃下麵的冷淘。”

“下麵的有芝麻,味道濃,可好吃啦!”

王氏將信將疑,又多嘗了幾口。

等著她放下筷子時,一碗雞絲澆頭的槐葉冷淘已吃了大半碗,比從前一整日她吃的還要多。

蘇轍再次吃完一小碗冷淘,再次打起嗝兒來。

他看了看天兒,似馬上要下雨的樣子,便道:“大伯母,我先回去啦。”

“明天我再來看您!”

王氏叫蘇元娘又給他抓了一把南瓜子。

蘇轍嗑著南瓜子,悠哉悠哉往回走。

誰知道他剛走到一半,就碰見了火急火燎的程氏。

還未等他開口說話,程氏就道:“八郎,你可有看見六郎?”

蘇轍搖搖頭:“娘,六哥在翁翁院子裡。”

程氏急的不行,從程氏口中,他這才知道他那好哥哥又闖禍了。

蘇軾不見了!

還是在蘇老太爺院子裡不見的。

原是蘇老太爺吃了幾杯老酒後,就酩酊大醉,等著任乳娘進屋時,蘇軾已不見了蹤影。

若換成平日,程氏也不會著急,反正蘇軾就是在家裡,但如今馬上就要下大雨了,蘇軾貪玩,若是淋了雨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他們一母同胞的哥哥蘇景先就是因為一場風寒沒了的。

蘇轍牽著程氏的手匆匆往正院走,更是安慰道:“娘,您彆擔心。”

“六哥會沒事的。”

身為一個母親,程氏怎會不擔心?

她先與蘇轍,任乳娘等人在正院仔細找了一遍,仍沒看到蘇軾的影子,便將長房,大廚房的人都叫過來幫忙找人。

甚至連書房裡的蘇洵都驚動了,也過來一並找蘇軾。

天上的雲積壓的黑沉沉的,程氏愈發著急,說話時聲音中已帶了幾分哭腔:“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