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這般高冷,染上風寒了可怎麼辦?
她不著痕跡地伸出手搭在周淮林濕漉漉的衣裳上,偷偷地用著力氣,儘量將水揪乾。
“那我先告辭了。”魏琰的這句話終於傳來。
“公子請慢走。”
梁瓔聽到這裡,才終於看過去,卻正好對上了魏琰的目光,說了告辭的他還沒動,視線正落在自己這邊。
好像就在等著她看過去似的。
目光相對,魏琰喉結微微滾動,可最終,那眼裡複雜的情緒最終都轉化成了笑意,他溫聲囑咐:“你嗓子未完全恢複,還是儘量不要使用,明日我讓徐大夫再去給你看看。”
梁瓔目光已經轉開了,是周淮林代替她回答的:“多謝公子關心,在下代內人謝過了。”
皇帝身上已經不見了初見時的那些負麵情緒,隻是親切地對他點頭後,便帶著人離開了。
魏琰一走,梁瓔就趕緊去看周淮林,總算能好好地去將他身上的水再揪乾一點,有些地方甚至都有些在結冰了。
“冷不冷?”她問。
周淮林搖頭:“不冷。”
他就算冷也不會說的,梁瓔還是把自己的披風取下來要給他披著,罕見得,周淮林居然沒有拒絕,他隻是打量了一下梁瓔身上穿著的,大概是覺著不會凍著她,便彎下身子任由她係上。
等他在站直身體,梁瓔看著麵前的人,嘴角抽了抽。
臉嚴肅得宛若羅刹的男人,那一身肅穆的黑衣外,卻是一件粉色的披風,再加上小巧的披風隻到了他腿彎的上方一點點,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滑稽。
梁瓔原本是滿腔擔心的,這會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一笑,便覺著方才所有的著急擔心負麵情緒,也跟著一掃而空,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笑了。”
“嗯?”聽著周淮林的聲音,梁瓔不解看過去。
“你這樣對著我笑,”周淮林知道,在某個角落,那個男人應該在看著,就像是當初的自己一樣,“會讓我覺得,我讓你幸福了。”
他看到的,也是如此吧?
梁瓔微愣,她抬起手回應。
“本就是如此。”
“你讓我很幸福。”
比劃完,她又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過去撿地上剛剛他們買的東西,周淮林站了一會兒,仿佛是把那話又在心中又過了一遍,眼裡的笑意驅散了身上的不少寒意。
他其實不冷,但此刻被梁瓔的氣息包裹著,筆尖縈繞著她的香氣,讓他因為看到那牽手的兩人而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
並排離去的兩人身影慢慢消失不見了,影七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站著的自家主子。
“主子,”他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您要的東西。”
這好像跟那位女子腰間的玉佩,是一對吧?
雖然讓他一個暗衛做這種順手牽羊的事情多少有些掉價,但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
魏琰接了過去。
他沒有去看,隻是握在了手裡,泛白的關節讓人覺著他幾乎是要捏碎一般。
男人戴著麵具的臉看不出表情,卻莫名讓周圍人都忍不住膽寒。
直到他說了一句:“回宮。”
“是。”
幾道人影這才一同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