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儆猴 “本公主不允,我看誰敢救他……(1 / 2)

隆隆晨鼓聲敲醒了盛京城又一輪新日。

天剛蒙蒙亮時,慎寧郡主府的側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負責采買的婢女鬆蘿將籃子挎在臂彎裡,自門縫裡悄悄鑽了出來。

鬆蘿黎明時分便要動身前往早市采買,趕在大半個盛京城醒來前,完成采買的任務歸府。

她拽了拽兜帽裹緊腦袋,避開人群,專往那些不甚景氣的巷子深處走。

不到半個時辰,籮筐已是沉甸甸壓得胳膊發酸,鬆蘿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覺得夠數了,便抬腳往郡主府方向跑。

這幾日大雨滂沱,街巷深處積水很深,有幾處甚至沒過腳踝,常走的小路皆因泥濘堵塞暫不通行。困於大雨,有些日子沒能出府的鬆蘿走得比平日慢了許多。

這個時辰的盛京城已然醒來,寂靜了一夜的長街重新恢複煙火氣,叫賣聲驅散初冬寒意,早市間人頭攢動,熱氣升騰。

眼見長街間來往的人越來越多,鬆蘿心慌得緊,她捂緊兜帽低下頭,加快腳步朝郡主府跑。

突然迎頭撞上一堵人牆——

“砰!”

鬆蘿來不及刹住腳步,整個人重重摔了出去,籮筐裡一早采買的東西骨碌碌滾出,散落一地。

“哪個不長眼的敢衝撞我們爺!”

頭頂砸下一記語氣凶狠的嗬斥,鬆蘿慌得手腳發抖,連掉落的籮筐也顧不得了,抓緊兜帽捂住臉,狼狽地“咚咚”磕了幾個頭,便從地上爬起來衝開人群要逃。

“磕兩個頭就完事了?還敢跑?抓住她!”

幾個身形壯碩的家丁一擁而上,扯著鬆蘿的頭發並兜帽將人蠻橫地甩到地上。

一角繡著金銀花紋的靴尖伸過來,挑起她的下頜:

“小妞兒模樣也不算醜啊,非要拿塊破布捂著臉做什麼?”

鬆蘿死死攥住被扯落的兜帽,手背上摔得血肉模糊。

她望了一眼那鞋子的主人,瞬間驚得臉色煞白。

她撞上了月初那會兒在郡主府外聚眾鬨事的紈絝!

鬆蘿眼淚滾滾落下:“奴婢有眼無珠,無意衝撞了爺,爺大人有大量,且放過奴婢罷!”

“奴婢?你是哪家府上的丫鬟?”

那紈絝喝了一宿的花酒,天亮後被府丁架著胳膊扶出酒樓,一身的酒氣臭氣,捏起鬆蘿的臉湊近了打量,醉醺醺道:

“唔…模樣尚可入目…咱們既撞上了…便是…嗝…便是緣分……索性從了爺……陪爺回去樂嗬……”

鬆蘿嚇得慌忙搖頭,連聲求饒。

“不願意?”紈絝打著酒嗝,怒火上頭,反手便甩了鬆蘿一個耳光:“不識抬舉的賤婢!這世上還沒有爺強占不來的丫頭!”

“來人!把她一並拖上馬車……咱們……咱們回去繼續喝酒……唔!什麼人敢對爺動手!”

紈絝腦後挨了一記飛石,當即腫起包來。他捂著腦袋,痛嚎著嘴上不停叫罵: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爺要把你打成……”

紈絝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來人,罵聲霎那間軟了下去。

他揉了揉眼睛,轉著頭朝左右府丁問道:“爺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仙女下凡了?”

“爺,您沒眼花。”

“啊……那便是世間真有此等超塵脫俗的美人了,絕色啊,真乃絕色!”

他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拍著胸脯朝左右侍從自信誇耀道:“仙女模樣也忒標致了,信不信爺三句話拿下她!”

“憑什麼拿?憑借你那點兒自以為是的自信嗎?真是可憐。”

殷靈棲皺眉。

紈絝挨了一句嘲諷,不但不惱,反而喜上眉梢:“爺就喜歡這樣有脾氣的美人!夠勁!”

他酒醉未醒,腳步搖搖晃晃朝殷靈棲走來:“你是誰家府上的漂亮姑娘?報上名兒,爺去將你要了過來!”

殷靈棲淺淺笑著,打個響指:

“不如你去府衙大牢裡問問佘五吧,他一定知道。”

佘五?

鬨事圍觀的人群陡然一靜,麵露震驚。

在這一帶提到佘五的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郡主府的大總管,從前橫行霸道,說一不二,欺壓了誰家,誰家也隻是乾瞪眼敢怒不敢言,誰人敢招惹他?

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

京城最近可傳得沸沸揚揚,誰能想到,慎寧郡主府慣會仗勢欺人的大總管被昭懿公主一句話送去衙門給閹了!

閹了!

真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