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晝注意力一直在歲歲身上,注意到他捂住心口的動作後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奶酪棒。
心中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歲歲就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嗚嗚嗚老登把奶酪棒扔了都不給我吃】
【下次再心疼你我爸就是狗!】
許晝盯著地上的奶酪棒看了一眼,再扭頭看看還在扯著嗓子哭的兒子。
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跟這個臭小子是講不通道理的,就隻能硬著頭皮開始哄。
“爸爸再給拿一根,好不好?”
歲歲哭聲一頓,但還是在那裡繼續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奶酪棒嗎?根本不是!我在乎的是掉在地上的這一根!】
【就算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它,我也會把它當寶貝!】
【打個商量,兩根行嗎?】
平常肯定是要按照規矩來,但今天這小祖宗哭成這樣,許晝擔心他哭出什麼毛病來,偶爾破例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那兩根?”
歲歲開心扭了扭屁股,抱住爸爸脖子對準他的臉就親了一口。
【我宣布,封老登為我肚子裡的蛔蟲!】
小奶娃嘴唇軟軟的像果凍,貼上來時他身上的奶香味飄到了許晝鼻尖,讓許晝格外安心。
“我這次買了好幾包回來,還有你沒吃過的新口味。”
歲歲抱住爸爸脖子,在另外一邊臉上也親了一下。
許晝拆開奶酪棒的外包裝,歲歲一隻手握住一根塑料棍,一直在那裡嘿嘿笑。
【天嚕,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嗚嗚嗚嗚嗚】
歲歲坐在爸爸懷裡專心嗦奶酪棒,表情十分享受滿足,開心的腳都晃來晃去。
離開學校後,許晝才明白社會到底有多殘酷。
在工地上帶頭跟他們發生衝突的年輕男人,是承包整個開發區建築老板的獨生子。
如果許晝當時真跟他動手了的話,估計周叔都得被連累。
真要在工地上乾一輩子嗎?
自從受傷後,許晝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現在平均下每個月到手能有七八千塊錢,養家糊口是不成問題,可許晝總有一種不安感,尤其是在見識到了更大的世界後。
現在就擺在眼前,歲歲是隻小饞貓,什麼東西都想嘗兩口。
過兩年他兒子得上學,村子裡的父母隻要稍微有點能耐,都想把孩子給帶出去,許晝當然也不例外。
許晝就是在這個村子裡長大的,教學條件到底怎麼樣沒人能比他更清楚。
他自己走過這條並不算平坦的路,所以並不希望讓自己兒子再走一回。
歲歲啃完一個奶酪棒後,把另外一個奶酪棒塞到了他爸爸的嘴邊。
“哇啊,咿呀呀。”
【嗚爸爸肯定很疼吧,吃個奶酪棒補一補。】
許晝垂眸盯著兒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歲歲一隻手掰開爸爸的嘴,另外一隻手把奶酪棒塞進去。
之前許晝看他兒子那麼喜歡吃,還以為這個東西的味道應該不錯。
或許是因為期望值太高,所以在嘗到味道後許晝心裡麵的落差感太大。
就這玩意兒,他兒子為什麼這麼愛吃?
許晝本來以為應該是一個甜滋滋帶著奶香味的果凍,沒想到吃起來有點鹹,味道一言難儘。
可在察覺到他兒子正在用亮晶晶盛滿期待的眼神盯著自己看時,扯開笑容非常捧場的說道:
“哇,原來奶酪棒這麼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