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眉是遠山黛,眼是水中月。(2 / 2)

溫柔纏綿 俞覽 5189 字 7個月前

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抱住一顆浮木。

浮木……

王雋是浮木嗎?

從電梯出來,圍繞在兩人的愛火一點即燃。

季煙被王雋抱著抵在門上,他一手護著她的後腦勺,一手攬住她的腰,低頭覆住她的唇瓣,同她唇瓣廝磨片刻,趁著她嘴巴微張的瞬間,他的舌尖探進來。

喘息聲,衣服落地聲,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

後來,神思逐漸恍惚的季煙仰靠在門上,看著客廳昏黃的燈光。

亂了,一切都亂了。

可她心底又是極喜愛這種混亂感的。

一隻手橫過來,把她撈過去,唇齒呼吸間,又是一場欲/望沉淪。

兩個小時候過去,季煙被王雋從浴室抱出來放在床上。

季煙撈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淩晨兩點半。又劃了幾條信息,將重要的信息一一收藏好,摁熄屏幕,丟在一邊。

她翻了個身,仰麵躺著。

“要吃什麼?”王雋坐在床邊,眼神冷冷的。

他是不會笑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副冷漠樣。

季煙眼皮打著架:“吃你,可以嗎?”

他伸出手,揉著她的脖頸,一點一點,很輕柔地按著:“還吃得消?”

一個“還”字道儘了一切。

眼見他手就要向前觸摸。

季煙忙往旁邊挪,同時捏住他的手,來回瞧著,說:“不吃,我早上還有個會,睡起來再吃。”

身旁一陣窸窸窣窣,不多時,床側往下陷了陷。

季煙臉頰微微一側,王雋一雙冷清眼眸即刻觸手可及。

他攬過她,眼睛一閉,說:“睡覺。”

季煙哦了聲,說:“把燈關掉。”

她睡覺不喜歡開燈,而他則是相反,必須留一盞燈。

如若她在他這邊留宿,多半會戴眼罩遷就他。

一個月前的某個夜晚,她突然沒像往常一樣遷就他,兩人因為燈光的問題相對無言坐了半小時。

最後王雋拿了枕頭要去客房睡,季煙則是不留一言從他家離開。

那會是淩晨十一點。

王雋當然是不會追下來讓她留下,他隻是送她回家,然後獨自離開。

更有甚者,之後一個月,他再是沒來過一次信息。

幾個小時前在機場路口的那條“在哪”,更像是一種他的低頭。

可那是低頭嗎?

剛有過魚水之歡的季煙很明白,他隻是想了,所以才找的她。

她覺得一個月前的彆扭,更像是她對王雋的一種試探。

試探她對他是否特彆。

遺憾的是,她沒得到自己想要的。

現在想想,王雋為什麼要留下她呢?

她和他的關係談不上情侶,也說不上朋友,更多的是一種寂寞時的撫慰。

一種處在冰冷鋼筋大廈下的慰藉。

說得更直接蒼白點,不過各取所需,隻是她自個認真了而已。

很多人把這種關係叫露水情緣,或者稱之為炮友。

可季煙更喜愛用“肌膚之親”一詞。

這樣就不算那麼無情,讓她自覺不是在危險邊緣反複試探的可笑。

臥室的光亮逐漸暗下來,頗有一種黎明破曉時的昏沉感。

季煙疑惑,看著他手中的遙控器,說:“這是什麼?”

他沒答,而是問:“這個亮度可以接受嗎?”

可以,畢竟昏昏沉沉的,跟漆黑也差不多了。

是她能夠承受的一個亮度。

她嗯了聲,貼在他的胸口,用頭頂磨蹭他的下額,“你呢?你能接受嗎?”

他沒回答,而是將她攬緊了些,一字一句地低聲道:“彆亂動。”

兩個人地身體幾乎粘合在一起,昏暗的臥室裡,處在同一條蠶絲被下的季煙很快察覺到了王雋身體的變化。

……

她瑟縮了下。

“睡覺。”

頭頂落下一句。

借著稀稀疏疏的幽微光亮,季煙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親了下他的喉結,然後抓起被子鑽進他的懷裡,閉上眼,淺淺呼吸。

被撩了的王雋睜開眼,眼眸往下一瞥,盯著那顆用被子遮住的腦袋,輕輕歎息了聲,拿開被子。

季煙看他,一雙眼睛跟鹿的眼睛很是相似。

很迷茫,卻又很精怪。

“還有4個小時。”

他淡聲提醒。

“嗯嗯嗯,我不鬨了,睡覺。”

這一次她倒是安分了,調整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閉上眼,沒一會,呼吸逐漸勻速平緩。

她入睡一向快速,失眠於她仿佛是個陌生的怪物。

這點他不得不佩服。

他看了看她,再看看滿屋子微暗的光亮。

想到好友薑樺聽說他要重新調整家裡的燈光時,目瞪口呆的樣子:“80萬就這麼被你糟蹋了?”

糟蹋了嗎?

季煙睡得很平和。

一點也沒有一個月前的決絕。

那個夜晚,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錯失感曆曆在目。

不得不說,在某個方麵,季煙是個很好的夥伴。

懂得起火,懂得滅火,而且她從來不多求,在公司撞見了,她對他就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從不引人多想。

很讓人省心的一個存在。

就是這麼一個省心的人,唯一所求的不過是夜裡能有個環境足以好好睡上一覺。

實在不算過分。

思慮一天後,王雋即刻聯係燈光公司做了一個方案。

80萬而已,算不上什麼。

王雋探過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