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抱住一顆浮木。
浮木……
王雋是浮木嗎?
從電梯出來,圍繞在兩人的愛火一點即燃。
季煙被王雋抱著抵在門上,他一手護著她的後腦勺,一手攬住她的腰,低頭覆住她的唇瓣,同她唇瓣廝磨片刻,趁著她嘴巴微張的瞬間,他的舌尖探進來。
喘息聲,衣服落地聲,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
後來,神思逐漸恍惚的季煙仰靠在門上,看著客廳昏黃的燈光。
亂了,一切都亂了。
可她心底又是極喜愛這種混亂感的。
一隻手橫過來,把她撈過去,唇齒呼吸間,又是一場欲/望沉淪。
兩個小時候過去,季煙被王雋從浴室抱出來放在床上。
季煙撈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淩晨兩點半。又劃了幾條信息,將重要的信息一一收藏好,摁熄屏幕,丟在一邊。
她翻了個身,仰麵躺著。
“要吃什麼?”王雋坐在床邊,眼神冷冷的。
他是不會笑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副冷漠樣。
季煙眼皮打著架:“吃你,可以嗎?”
他伸出手,揉著她的脖頸,一點一點,很輕柔地按著:“還吃得消?”
一個“還”字道儘了一切。
眼見他手就要向前觸摸。
季煙忙往旁邊挪,同時捏住他的手,來回瞧著,說:“不吃,我早上還有個會,睡起來再吃。”
身旁一陣窸窸窣窣,不多時,床側往下陷了陷。
季煙臉頰微微一側,王雋一雙冷清眼眸即刻觸手可及。
他攬過她,眼睛一閉,說:“睡覺。”
季煙哦了聲,說:“把燈關掉。”
她睡覺不喜歡開燈,而他則是相反,必須留一盞燈。
如若她在他這邊留宿,多半會戴眼罩遷就他。
一個月前的某個夜晚,她突然沒像往常一樣遷就他,兩人因為燈光的問題相對無言坐了半小時。
最後王雋拿了枕頭要去客房睡,季煙則是不留一言從他家離開。
那會是淩晨十一點。
王雋當然是不會追下來讓她留下,他隻是送她回家,然後獨自離開。
更有甚者,之後一個月,他再是沒來過一次信息。
幾個小時前在機場路口的那條“在哪”,更像是一種他的低頭。
可那是低頭嗎?
剛有過魚水之歡的季煙很明白,他隻是想了,所以才找的她。
她覺得一個月前的彆扭,更像是她對王雋的一種試探。
試探她對他是否特彆。
遺憾的是,她沒得到自己想要的。
現在想想,王雋為什麼要留下她呢?
她和他的關係談不上情侶,也說不上朋友,更多的是一種寂寞時的撫慰。
一種處在冰冷鋼筋大廈下的慰藉。
說得更直接蒼白點,不過各取所需,隻是她自個認真了而已。
很多人把這種關係叫露水情緣,或者稱之為炮友。
可季煙更喜愛用“肌膚之親”一詞。
這樣就不算那麼無情,讓她自覺不是在危險邊緣反複試探的可笑。
臥室的光亮逐漸暗下來,頗有一種黎明破曉時的昏沉感。
季煙疑惑,看著他手中的遙控器,說:“這是什麼?”
他沒答,而是問:“這個亮度可以接受嗎?”
可以,畢竟昏昏沉沉的,跟漆黑也差不多了。
是她能夠承受的一個亮度。
她嗯了聲,貼在他的胸口,用頭頂磨蹭他的下額,“你呢?你能接受嗎?”
他沒回答,而是將她攬緊了些,一字一句地低聲道:“彆亂動。”
兩個人地身體幾乎粘合在一起,昏暗的臥室裡,處在同一條蠶絲被下的季煙很快察覺到了王雋身體的變化。
……
她瑟縮了下。
“睡覺。”
頭頂落下一句。
借著稀稀疏疏的幽微光亮,季煙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親了下他的喉結,然後抓起被子鑽進他的懷裡,閉上眼,淺淺呼吸。
被撩了的王雋睜開眼,眼眸往下一瞥,盯著那顆用被子遮住的腦袋,輕輕歎息了聲,拿開被子。
季煙看他,一雙眼睛跟鹿的眼睛很是相似。
很迷茫,卻又很精怪。
“還有4個小時。”
他淡聲提醒。
“嗯嗯嗯,我不鬨了,睡覺。”
這一次她倒是安分了,調整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閉上眼,沒一會,呼吸逐漸勻速平緩。
她入睡一向快速,失眠於她仿佛是個陌生的怪物。
這點他不得不佩服。
他看了看她,再看看滿屋子微暗的光亮。
想到好友薑樺聽說他要重新調整家裡的燈光時,目瞪口呆的樣子:“80萬就這麼被你糟蹋了?”
糟蹋了嗎?
季煙睡得很平和。
一點也沒有一個月前的決絕。
那個夜晚,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錯失感曆曆在目。
不得不說,在某個方麵,季煙是個很好的夥伴。
懂得起火,懂得滅火,而且她從來不多求,在公司撞見了,她對他就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從不引人多想。
很讓人省心的一個存在。
就是這麼一個省心的人,唯一所求的不過是夜裡能有個環境足以好好睡上一覺。
實在不算過分。
思慮一天後,王雋即刻聯係燈光公司做了一個方案。
80萬而已,算不上什麼。
王雋探過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