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顧琉問顧淮之:“刺史府那幫孩子怎麼樣?”
顧淮之想了想,開口答道:“趙十二天生將才,神勇過人。馮適內秀,陸平章太過正直,倒是當禦史的好料子。”
顧琉還挺驚訝:“行啊,我沒提點你你都能把最重要的三個人找出來。”
“那可不?”顧淮之得意仰頭,“也不看我這幾年都跟在誰身邊?你們平時商量大事也沒避著我,耳濡目染好幾年,要是臉幾個同齡人都應付不了,彆說阿公了,怕是您都得氣的想拿鞋底抽我一頓!”
顧琉不由搖頭失笑,點了點顧淮之的腦門兒,笑罵道:“我就說一句話,倒招來你長篇大論的反駁。”
顧淮回以得意一笑,更是讓顧琉忍俊不禁。
交了新朋友,顧淮之也沒忘記遠在虞川的顧凝之,特地寫信告訴他這件事,怕他看不懂,顧淮之不但儘量寫大白話,還畫了不少圖畫過去。
沒過多久,顧淮之就收到了顧凝之的回信,信上的字鬥大一個,還大小不一,顧淮之一看就知道這是顧凝之親筆所寫。信中,顧凝之嚴肅指責了顧淮之這種丟下弟弟獨自玩耍的不負責任的行為,並且憤怒地表示,友誼的小船要翻幾天,他也要去找新的小夥伴玩耍去了。最後,顧凝之還說,哪些東西最好玩,趕緊告訴我呀!
顧淮之失笑,又給對方去了封信。
期間,顧淮之又去了一趟刺史府找趙猛他們玩,這次又玩的新花樣,一行人跑去演武場比箭術。
顧淮之之前在莊園練部曲時也試著自己練過射箭,自認技術還行,結果被一堆同齡人完虐,得了個倒數第三——墊底的兩個分彆是陸平章和馮適。
這時候,顧淮之就忍不住感慨遺傳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顧淮之就這麼高高興興地和小夥伴們一起玩到過年。過年時,顧淮之已經和他們混得挺熟了,還互相送了年禮。
開春後,再見麵時,馮適悄悄同顧淮之幾人說:“我爹這段時間總是愁眉不展,說是近來暴雨不斷,按史書上的許多記載來看,黃河很可能又要決堤。”
趙猛對這些沒有什麼概念,還在問呢:“黃河在哪兒?我們雲州會受災嗎?”
陸平章則皺眉:“這等大事,還是天災,不宜私下談論。”
顧淮之上輩子倒是聽過一點黃河決堤的事,黃河雖然是華族的母親河,但這個母親卻是個暴躁老母親,隔幾年就要決一次堤。曆史上,幾乎每位帝王在位期間都有治黃河的記載。
馮適這話,顧淮之基本信了大半,聽說趙冀已經找人上本呈奏了此事,顧淮之也隻能希望朝廷這次能給力點。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岐州便傳來黃河決堤的噩耗。這一次,被殃及的災民人數超過四萬。丞相徐季陵十分迅速地做好了救災安排,照理來說這鍋也扣不到皇帝身上去,但是朝廷之前接二連三的騷操作已經讓老百姓大失所望,這次黃河決堤,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三月中旬,岐州第一支義軍正式拉了旗號,怒斥興朝“皇帝不仁,上天降怒,以致百姓遭殃。”
於是,他們決定順從天意,反了昏君,重定天下,給老百姓一條活路。
這一義軍一出,其他州生活窘迫快要活不下去的百姓們也蠢蠢欲動。
亂世,正式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