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還走不走?”囁囁催促。
不止羞恥,他已經開始手腳僵硬,畢竟沒做過勾搭人這種事,沒那麼駕輕就熟。
“我送你去彆的客房,”霍競動了,身影步入回廊。
林亦然縮著,除了雙臂摟住霍競的脖子沒有下一步動作,半邊身體貼著對方胸膛隻感受到冰涼,若是磚瓦貼久了也會染上些許皮膚的溫度,但霍競身體的冷像捂不熱的冰。
涼意細密如絲地鑽入毛孔裡紮著骨頭,反而本來覺得涼爽的夜風在對比下變得無比溫暖。
怎麼身體會冷得不像正常人?
他暗自打量,燈籠搖晃的微光投射在霍競麵頰上,隨著走路移動,光暈與光暈不及的陰暗部分在他臉上不停輪換,時而隱沒入昏暗,時而下頜線清晰流暢,也像精雕細琢過每一個角度,好看得過分。
不知不覺,暗自打量變成了直勾勾凝視。
不是正常人又怎樣,總好過某些三心二意的渣滓,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哪怕是怪物也比那種人好!
漸漸的,身體放鬆下來,冷是冷了點,但心底竟莫名升起一絲安全感。
然而在林亦然看不見的地方,霍競的後背正鼓起一片,隔著布料有東西在不斷蠕動,似乎要衝破束縛張牙舞爪地探出來,如墨的瞳孔深處也有波動,即便小到與那雙眼睛平視都可能難以察覺。
霍競在思考,今晚他的狀態有些不受控製,對於一些話也變得敏感起來。
怪物比人好?
他第一次這麼聽人說。
到房間後,林亦然被放在一把椅子內,客房格局和先前的完全一樣,猶如複刻,隻是剛落座,門口又進來一個男人,西裝穿得一絲不苟,頭發梳理得相當整齊,他手裡提著醫藥箱,問道:“哪隻腳?”
霍競的助理,林亦然在派對上見過,但來得也太快了,霍競有通知人嗎?
還是說他們聊天時這位助理就隱藏在某個角落,否則怎麼他們前腳到房間,這人後腳就來了,走路還不帶出聲兒的。
“啊....”扭傷隻是借口,還沒想好是哪隻腳。
“就左腳吧,”霍競說。
“對,是....”一頓,林亦然閉上了嘴,這話說的,就左腳吧,已經知道他是裝的了,囧。
他默默看著助理幫他處理沒有任何紅腫的腳腕,先是卷了一截褲管,接著在腳腕一圈噴了雲南白藥纏上紗布,動作利落,最後助理站起來道:“好了。”
囧到家了。
對方也演,他就得繼續裝,點了點頭道過謝,也很快想明白,霍競是不想在他和霍嘉年之間摻一腳,否則霍競平白無故大半夜抱著他被人看見怎麼說得清。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人未到聲先至:“亦然?”
霍嘉年風風火火,跑得喘粗氣。他安撫完了小情人後覺得心虛,便到林亦然房間去敲門,想看一眼或者聽聽聲音讓自己踏實,哪想房門沒關,人還不在,於是著急上火地就近來找,也隻有這間房還亮著燈。
“亦然你在嗎?”霍嘉年直衝進來,看到房內三人一愣,“爸?”
“嗯,”霍競麵不改色地離開,助理緊隨其後。
注意到林亦然包紮過的腳踝,霍嘉年心頭一緊,半蹲下來要檢查,林亦然躲過,霍嘉年沒介意,著急道:“然然,你的腳怎麼了?”
“你還挺快的,”林亦然暗諷了句。
“什麼?”霍嘉年一時沒懂,也不想深究,“我現在問的是你的腳怎麼回事!是不是大半夜出來瞎晃摔的?誰讓你這麼晚亂跑啊!”
他捉住林亦然亂動的腳,又問:“還疼嗎?”
語氣那麼擔憂,也那麼情深意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的渣男行經,林亦然是真的會有點動容,可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人,愛你是真的,渣也是真的,他就是管不住自己。
“霍嘉年,”林亦然靠著木質椅背,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因為不會再抱有有任何期待,“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的是賭約。
霍嘉年低頭歎氣,再抬頭時已經站了起來,雙臂撐在林亦然身側,將人圈在其中,目色堅定:“然然,其實你明白的,不管有沒有賭約我都不可能放手,再說了,你必輸無疑,到最後你不認賬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強取豪奪,手段我多得是。”
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林亦然眼神淩厲起來。
霍嘉年當即服軟:“好好好,不說了,不生氣啊,你腳還傷著呢。”
林亦然朝門外一抬下巴:“滾。”
霍嘉年杵了會兒,最終還是出了房門,他見不得林亦然用那麼冷默的眼神看他,像在心上紮刀子,但也絕不可能放棄自己追了那麼多年的人。
調整好鬨鈴時間,林亦然往床上一紮就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早起床離開山莊,路上霍嘉年的電話就追來了,一個接一個。他將手機調整成靜音,下午霍嘉年出現在公司,手捧玫瑰,前台及時通知後他走樓梯躲了出去。
[花我放在你辦公室了,還有一份禮物,回來記得拆開看。]
[我再怎麼做錯事,我心從來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