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忙完回國,人剛落地就接到酒店那邊的電話讓他趕緊過去一趟,說他先前帶來的那小姑娘把酒店的客人給打了,腦袋開瓢直接給人砸傷進醫院了,那邊正鬨著。
薄聿玩了幾天早已經把楚葭連人帶名給忘了,反應了兩秒才想起來是誰。
酒店那邊電話說被打的人報警,已經進了警局。
他頂著宿醉的腦袋開車去警察局把人撈出來。
楚葭自己倒是沒受傷,被關了一晚上人還挺淡定的。
原因是酒店那客人喝多了把她當成亂七八糟的人動手動腳,她一抬手就拿起酒店走廊的花瓶把人給砸了。
好在有監控能證明清白,警察叔叔教育了一頓就把人給放了。
薄聿差點給氣樂了,他原以為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豆芽菜是什麼乖寶寶,沒想到這麼虎。
回到酒店後就讓她收拾行李把人帶了回去。
家裡的空房子倒是有不少,薄聿索性把她丟到他不常去的一套公寓。
也就是現在住的這套。
他自己平常都不怎麼來隻有阿姨定期過來打掃,把人丟過來後他就沒打算管。
沒想到上個月他喝多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事逼居然把電話打到楚葭這邊,讓她來接人。
沒想到她還真來了,而且自打那回後還天天晚上去接他。
二十四小時保姆都沒她敬業。
幾回下來薄聿很自然的就在這邊住了下來。
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小豆芽菜倒也不算惹人煩。
隻是最近他越來越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以前他自己住外麵也是有負責打掃做飯的保姆,但楚葭來了後之前的阿姨就沒怎麼過來了。
無他,因為所有事情都被她一個人給承包了。
洗衣服做飯拖地打掃衛生,還負責接他晚上回家。
最關鍵的是,短短半個月不到她幾乎就把自己的口味摸得清清楚楚。
連他愛吃魚但不會挑魚刺,喜歡吃山竹但不想剝殼都知道了。
今天晚上居然還跑到他常去的酒吧那邊兼職了?
薄聿再傻也大概猜到她對自己的心思了。
這會兒隻看著島台燈下的人神色平平靜靜完全沒一點不自然的樣子,好像早已經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些煩躁。
“我先上樓洗澡睡覺了。”
楚葭喝完水,又給他倒了一杯,“你也早點睡。”
薄聿麵無表情,拿起邊上的耳機和遙控器繼續開下一把遊戲。
——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薄聿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到肩膀的頭發有些自然卷。
他的頭發留很久了,平常都是隨便的紮一紮,在家的時候都不太管。
長發一般男生留起來可能會有些女氣,或者顯得藝術氣息濃厚。
但在他身上卻半點跟這些字眼不沾邊,反而顯得鋒利俊美。
客廳裡陽台的門打開著,盛夏的中午熱氣從外麵灌進來。
他皺了皺眉,走過去拉上玻璃門。
廚房裡沒有人,也沒開火做飯。
跑哪兒去了?
他擰著眉踢開腳邊的機器狗,走到沙發邊上,拆開昨天晚上送到的手機,把包裝盒子都丟掉。
門從外麵打開,他立刻把包裝踢進沙發下麵,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前麵的投影。
楚葭進門,手上拎著一袋打包的外賣。
“去哪兒了?”
薄聿假裝剛打完遊戲,把遙控器隨手一丟,走到冰箱拉開門,取出來兩罐冰汽水,放了一瓶在島台的另一側,語氣十足的不耐煩。
“出門找了個新兼職。”
楚葭走過來,把打包回來的午餐給他,“有點來不及做午飯,給你在外麵帶了吃的。”
薄聿看了眼,是他喜歡吃的青椒牛肉。
他沒說話,單手打開汽水罐,仰頭喝了一口。
楚葭似乎沒注意到另一瓶冰汽水,走到邊上倒了杯溫開水。
薄聿見鬼似的看著她仰頭喝完一杯溫水。
外麵天很熱,她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流過汗以後皮膚好像更加白了,身上的薄T恤後背有些黏在頸後,側麵脖頸仰起來的時候能看見一截好看的白皙線條,淡藍色的青筋浮動著,像流動的水玻璃。
跟他第一次在便利店門口看見她蹲在那兒時比起來,好像胖了些。
“怎麼了?”
楚葭放下水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低頭看了看。
薄聿彆開視線,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領情地說,
“下次彆帶飯,我自己出去吃。”
“哦,好。”楚葭點頭回答的很乾脆。
“酒吧的兼職不做了?”
薄聿坐在高腳凳上,聽她說出門是去找新兼職。
“做。”楚葭到沙發邊上,把昨天沒收拾的垃圾桶裡的垃圾袋收起來,“隻是酒吧那邊工作都是晚上,白天也沒事,還可以再做一份兼職。”
“……”
“我媽她有的是錢,”薄聿開口,淡淡掃了她一眼,“不差你這點。”
楚葭聽懂他的意思,臉上沒浮現出任何尷尬或者感到窘迫的表情,挺認真地說,
“我知道。”
“……”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還顯得自己相當刻薄。
薄聿把手上的汽水罐捏扁丟到一旁的垃圾簍裡,開口假裝不經意道,
“哦,茶幾上有個手機,我之前淘汰的舊款,你先拿著用用。”
楚葭聞言看過去,看見茶幾上的新手機,愣了下,
“這是舊手機?”
薄聿瞥她一眼,
“你不知道看型號?”
楚葭看了看手機,“多少錢,我轉給你。”
“你轉我?”薄聿似是覺得有些好笑,從凳子上下來,單手插著褲兜走過來,低眸看著她,
“你欠我們家多少錢你還的過來?”
楚葭抿唇,沒再說什麼,拿起手機,開口道,“謝謝。”
薄聿沒說話,擦身從她身側走過去,漫不經心丟下句,
“晚上早點回來,我要吃上回的雞絲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