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你怕嗎(2 / 2)

鐘瑤瑤一邊吐槽,一邊提著午餐往外衝,“不對,我想起沈老爺子的住址了,之前我聽其他傭人提過。”

“那個老頭還有多久出事?我這就打車過去。你怎麼這麼晚才通知,早點提醒我不行嗎……”鐘瑤瑤一邊衝,一邊罵罵咧咧,看得出很不爽。

沙發上,厘梨伸手去旁邊拍了拍沈棄的手,她就是故意,趁機這樣做的,剛拍一下,手機上立刻到賬了一千。

“沈爺爺好像在洗手間待了很久,我好像還聽到了什麼掉落的聲音,你要不要去問問?”厘梨提醒。

沈棄錯不及防被她拍了手背,哪怕隻是一下,他的神色立刻冷了下來,聲音沉沉,“我去看一下。”

他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天,守著她這麼多天,這位小祖宗又來這麼一下,沈棄覺得,接下來幾天,他又不好過了。

眸光像是蒙了一層黑霧,沈棄深深地看了厘梨一眼,才站起來,準備去找老爺子。

洗手間的門打開,正好,沈老爺子在裡麵緩緩走出來。

“怎麼了?”沈棄注意到老爺子走路的姿勢有點彆扭。

沈老爺子擺擺手,“沒事,剛不小心磕碰了一下。”他神色不耐,“我困了要休息,你和厘梨有事去忙吧,下次再來看我。”

“磕到哪裡了?嚴不嚴重?”沈棄想要上前查看,卻又不能靠近。

“把我當小孩了?”沈老爺子沒好氣道,“我身體硬朗,隻是撞了一下。”

說完,他慢步走回房間。

沈棄問厘梨:“下午有課嗎?我送你去學校?”他還記得,剛才她拍他一下的事。

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纖細的手指白皙水嫩。

“我下午沒有課。”厘梨想到剛才沈老爺子的麵色,她猶豫,“沈爺爺的麵色不太好看,真的沒事嗎?”

厘梨的眉頭微蹙,她莫名想到了那個夢,心裡不安的感覺漸濃。

她擔心是自己多想,但多想也沒事,總比事情真的發生要強。

厘梨神色認真:“要不,你去看看沈爺爺是不是真的沒事吧,問問他磕碰到哪裡了。畢竟,老人家磕碰摔倒都是大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以防萬一。”

她的眼睛清亮,裡麵含著幾分擔憂。

沈棄應下了,“好。”

沈棄走到沈老爺子的房門前,他敲門,“爺爺,我進來看看你。”

房間內沒有回應。

沈棄看了一眼厘梨,繼續敲門,“爺爺?我現在進來了。”

好一會兒,老爺子的聲音才響起,“進來吧。”

沈棄推門進去。

沈老爺子已經躺落在床上,對比起吃飯前的目光有神,這會兒,他有點懨懨的,“你還有其他事?”

“厘梨不放心你,讓我進來確認你磕碰得嚴不嚴重,撞到哪裡了。”

沈老爺子也沒有繼續隱瞞,告訴他,“摔了一跤,撞到頭,我沒事,現在有點困,睡一覺就好了。”

門口外,厘梨聽著沈老爺子的話,她趕緊走進來,“沈爺爺,你的頭撞到哪個位置了?”

“後腦勺。”沈老爺子告訴她。

厘梨的神色微變,“沈爺爺,現在不能睡,我們需要去一趟醫院。”她語氣有點急,“顱腦損傷或者顱內出血,都有可能出現嗜睡,沈爺爺最好是去醫院檢查。”

她剛才以為沈爺爺說的磕碰是撞到了腳,剛才他走路就姿勢不太對,沒想到,還撞到後腦勺。

沈棄變了臉色,“老爺子,我們去一趟醫院。”

醫院裡。

沈父和沈母趕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做完了檢查。

“醫生怎麼說?”沈駿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與妻子趕來。

沈棄:“檢查完,顱內出血,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江輕靈滿臉擔憂,“好端端的,怎麼老爺子就摔倒了。”

她看著沈棄,欲言又止,還是問道:“今天你有沒有靠近老爺子,又或者接觸他了?”

不然,怎麼沈棄一去,老爺子就出事了。

厘梨在一旁,聽著江輕靈的話,總覺得她語氣裡有埋怨的意味。

沈棄精致的眉目全是冷意,眼底無光,全是灰暗的陰霾,“沒有靠近,沒有觸碰。”

“老爺子靜養好好的,你今天去看他就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還真是……”江輕靈歎了口氣,“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

她隻是覺得,老爺子搬去那裡靜養,也有避開沈棄的打算,畢竟他的身體不好,如果再受沈棄的影響,變得倒黴,恐怕沈老爺子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沒想到,今天沈棄隻是和沈老爺子吃頓飯而已,還是被連累了。

顱內出血,幸虧發現及時,否則凶多吉少。

江輕靈注意到旁邊厘梨的目光,顧及有厘梨在,她不好過多說什麼。

雖說現在厘家已經破產,厘梨的經濟條件不好,但想到沈棄的體質,她對厘梨便多了幾分疼愛。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老爺子這邊有我看著。”江輕靈擔心有沈棄在,又會影響到老爺子。

走進電梯。

厘梨按下電梯的按鍵,她的聲音在電梯內響起,清靈,悅耳,“沈棄,沈爺爺摔倒,不是你的錯。”

沈棄偏過頭,看向她。

他的眸光幽森,沒有應聲。

厘梨以為他聽不清,重複了一遍,“我當時在場,沈爺爺摔倒,不是你造成的。”剛才沈阿姨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沈老爺子摔倒是因為沈棄。

明明,不是這樣的。

沈棄輕笑,眼底全是自我厭棄之意,“是我造成的。”

厘梨驚愕,不懂他的意思。

沈棄的聲音低沉,沒有什麼起伏,“隻要是靠近我,觸碰我的人,都會倒黴。”

厘梨一雙水眸睜大,對聽到的話很吃驚。

“所以,他們都怕我,躲我,避我,恨我。”

沈棄的眼裡絕望又帶著瘋狂。

他像是絕望的信徒,卑微地懇求著小菩薩的一點點憐憫,“厘梨,這樣的我,你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