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娘子是目前唯一一個和陛下親密接觸過而沒有半分損傷的人,男女都是。
常平不知道這對心思單純的小姑娘而言是好是壞,但他一定能猜出陛下對此是有些興奮的。
“今日是初九,明天就是初十,朕既已是了鎮國公世子,盯緊一些,不要讓蘇州城再出現彆的冒牌貨。”男子說到傅雲章,捏著手腕溫潤的玉石,毫不客氣地將人打成了冒牌貨。
畢竟,定親信物可是在他的手中,和姓傅的沒有關係了。
“黎郎將已經派了人過去,陛下請放心。”常平早早做好了準備,心道陛下興致盎然,他們豈敢有所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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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過去,日光便慢慢變成了橘紅色,灑在平靜的江麵上,猶如碎金。
不大不小的一艘船上,兩個衣著不凡的中年媳婦往遠處望了望,各自長舒了一口氣。
蘇州城就要到了,她們從京城一路坐船過來可真是累的骨頭都軟了。
“好在這樁差事辦完能得不少賞,不然的話,我可是不想往這千裡之外的地方跑。”一人話中帶著抱怨,在船上的日子哪有在府裡好過。
她是不知道一個父母親雙亡的孤女有什麼資格讓她們千裡迢迢地跑上一趟,畢竟府中人儘皆知,將來的世子夫人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宣家女娘。
宣家女公子不僅才名在外,美貌出眾,還有在朝中為官的父兄和祖父,當的是樣樣都好。
“世子畢竟有這一紙婚約在,若不快快解決,難免會引得小人非議,也委屈宣家女公子。”另一人歎了一口氣,卻是為了她們貼身服侍的夫人,“夫人沒料到這餘家小娘子是個沒福分的人。”
既喪父又喪母,可就不是命薄嗎?如此不祥的人如何能嫁入傅家,所以婚約必須得變成一張廢紙。
她們本是鎮國公夫人身邊的親信,被派來蘇州城就是為了解決世子早年定下的婚約。
蘇州城的餘家小娘子,數年前與她們家世子約定了婚事。
“要我說,夫人心也著實太仁慈了一些,餘家小娘子本就配不上世子,何苦還要將人帶回京城。”
她們在府中的地位也算不低,想到不久後要服侍一個商戶女,心裡很不得勁兒。
“好了,夫人自有自己的打算,你我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做即可,彆的都爛在肚子裡,不要讓人看出端倪。”另一人神色嚴肅,她可不想中途出岔子,“明日到了餘家,你切記不能說出宣家女公子的事,餘家小娘子也算可憐。”
“有什麼可憐的?聽聞夫人為了補償她,已經決議收她到膝下做乾親了。”仆婦語氣酸溜溜的。
鎮國公夫人的養女,怎麼也能嫁到小官小吏的家裡做平頭正妻。運氣再好的話,興許還能給世家大族的郎君做一貴妾。
哪裡有可憐的地方?
………
晚膳也是他們兩人坐在一起用的。
餘窈花了更多的銀錢,晚膳的菜肴也就更加精致,有魚蝦、有時鮮、還有花費了數個時辰細細熬製好的藥膳。
“郎君,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啊?”少女先殷勤地舀了一碗藥膳放到蕭焱的跟前,一雙美眸中閃爍著點點的星光。
在一旁看著,常平眉頭微蹙,陛下其實不喜歡藥味。
“等到大伯父的事情了了,我們隨時就可以啟程,離開蘇州城。”麵目俊美異常的男子微微笑著,頗有一股春風拂麵的意味。
未婚夫的心情很好!
餘窈捕捉到這一信息,愈加歡喜,粉唇都翹了起來,“郎君,我們還要坐那艘大船回去京城嗎?”
她覺得大船能裝下很多人和東西。
“坐船?船上有風浪,不舒服。”男人有些惋惜地搖頭,神色變得玩味起來,“不如還是坐馬車吧,隻帶你一人也是可以的。”
餘窈驟然聞言,失落了一會兒,就隻帶她一個人呀。
“郎君,我有嫁妝,裡麵有很多細軟,馬車興許裝不下。還是坐船吧,郎君身體不適,我來照顧你好不好?”她眨了眨睫毛,忽然又端起了那碗溫熱的藥膳。
舀了一勺遞到男人的唇邊,她眼巴巴地道,“就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