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楠認得父親的字,看著信封上熟悉的字,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父親為何要讓喬棣棠回京……
他明明知道母親最討厭他的原配夫人以及她生的女兒,府中的下人們也從不敢提起。他背著母親將喬棣棠接回來不就是在打母親的臉嗎?
顧閒庭本來麵無表情盯著下麵的吵鬨,聽到此處也難得怔了神。
竟然是她……
誠王正想和顧閒庭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就見顧閒庭目光有些奇怪,他好奇地問:“認識?”
顧閒庭斟酌一下,道:“這位姑娘的外祖父是尉遲將軍,微臣幼時曾在將軍府見過她。”
聽到尉遲將軍這個名字,誠王神色鄭重了幾分。尉遲將軍當年抗擊敵國,戰死疆場,是北冥國的英雄。
“原來是老將軍的外孫女。”
掌櫃的最是懂得察言觀色,他立即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一個原配所出,一個繼室所出,兩個都是不好惹的。泰平伯府的家務事還是由伯爵府去斷吧。他笑著說:“抱歉,恕我眼拙,沒認出來喬大姑娘,以後喬姑娘來酒樓打八折。”
喬棣棠:“掌櫃的客氣了。”
看著掌櫃的對喬棣棠客客氣氣的模樣,喬月楠失聲尖叫:“你一定是假的,你不是喬棣棠!”
不,不行,喬棣棠不能回來,她若是回來了自己的位置豈不是很尷尬?
喬棣棠淡淡瞥了她一眼,懶得再跟她糾纏下去:“你回去和祖母及父親說一聲,這幾日我便會回府去。”
不待喬月楠有所反應,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這時唐錦頌也回過神來了,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喬棣棠,他上前半步,笑著說:“原來是一場誤會啊,大家都一家人,我是你舅舅家的——”
“表哥”二字尚未說出口就見喬棣棠從他身邊走過去了,腳步絲毫沒停,全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喬棣棠心中泛起冷意。
表哥,他也配?
誠王看著喬棣棠的背影,又看向一樓仍在咒罵的幾人,見喬家二姑娘眼中有幾分恨意,他朝著侍衛招了招手。
“護送喬大姑娘回府。”
“是,王爺。”
喬棣棠出來時馬車已經等在了門外,她正要上車,一旁走過來幾名護衛。她停下腳步,看向眾人。
護衛影上前,朝著喬棣棠抱拳行禮:“喬姑娘,我們奉王爺之命送您回府。”
喬棣棠神色微怔,她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王爺。
“王爺?哪位王爺?”
護衛影:“誠王殿下。”
喬棣棠再次怔住。她一直想打聽和誠王相關的事情,結果身邊的人連誠王府都難以靠近,每次一靠近就被攆走了,有一次甚至被懷疑是哪裡派來的奸細差點被抓起來。沒想到今日一露出來身份,沒用她去找,誠王自己就出現了。
果然,身份有時候是個好東西。
隻是誠王怎麼會突然派人來護送她?難道剛剛的事情被誠王看到了?
不管什麼原因,既然誠王主動送上門來了,她自然不會拒絕,她微微福身,還了一禮:“勞煩大人了。”
護衛影:“喬姑娘客氣了。”
這邊喬棣棠剛剛上馬車,喬月楠和唐錦頌等人就出來了。看著誠王身邊的護衛影親自守在喬棣棠馬車旁,所有人都露出來震驚的神情。
誠王竟然讓自己身邊的親衛去護送喬棣棠!
喬月楠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她平日裡想見誠王都見不得,沒想到誠王竟然對喬棣棠這麼好。
一旁的公子哥兒拍了拍唐錦頌的肩膀,道:“咱們這位誠王殿下最是風流不羈,喜歡顏色好之人,錦頌,我看你這次沒戲了。”
唐錦頌臉上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神色,嘴裡念叨:“有戲沒戲等日後再看。”
若對方隻是個商戶女,那便是個玩意兒。可對方竟然是伯爵府嫡長女,與他的身份十分相配,那便和從前不同了。
馬車內,喬棣棠絲毫沒有因為即將要回伯府的喜悅之情,亦沒有誠王派人護送的激動,她看了一眼青兒,又瞥了一眼馬車外。
二人陪伴多年早已有默契,喬棣棠雖然沒說一個字,青兒卻在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起身走向了馬車外。
不多時,外麵傳來了說話聲。
“今日多謝王爺來為我家姑娘解圍,我家姑娘十分感激王爺,隻是不知王爺為何要送我家姑娘回去?”
“王爺可是與我家姑娘有舊?我家姑娘幼時曾在京城,後來一直定居雲城,王爺是在京城認識的我家姑娘還是在雲城?”
“我家姑娘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心頭疑惑不解,想表達一下對王爺的謝意。”
……
青兒在外麵說了許多,可對方卻一個字都沒說。
喬棣棠輕咳一聲,提醒她不必再多問。
青兒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準備進去了。
就在這時,護衛影說了一句:“屬下隻是聽命行事。”
青兒反應迅速,笑著說:“多謝王爺,多謝大人。”
進入馬車後,青兒對著喬棣棠搖了搖頭。
喬棣棠點了點頭。
這位誠王似乎並非如傳聞中一般是個風流王爺,不管是從前些日子探查他的行蹤,還是今日他身邊的護衛來看,他都不簡單。
若是他太好查探反倒是越不可能是那個人,如今查他阻礙重重,正說明他極有可能是那個人。
下了馬車,喬棣棠對護衛影道:“多謝大人今日送我二人回來,我想送些東西表達對王爺的謝意,不知該送往何處?”
護衛影:“舉手之勞,喬姑娘客氣了。”
說完,護衛們離開了。
回到院中,喬棣棠道:“收拾收拾東西吧,明日回伯府。”
今晚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泰平伯的耳中,泰平伯本就催她回京,得知她已經回來定會來接她回府。
青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