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敲月心中驚訝,原來她這麼強大。或許,有一拚之力了吧。
她如今對感應能量有一定敏銳度,感受到敵我雙方的勢能均等。
然而,那浮雕麵具卻異常冷漠,如漠視一隻螞蟻一般,冷漠地的眼睛盯著的仍舊是地麵的她。
並且幾個觸手都伸出來。
綠衣的身影雖然周身大方光芒,但在空中依舊左支右突,對各種紛紛冒起來的觸手疲於應付。
而且她的身形總是忍不住地微微顫抖,偶爾側身一眼,能見到她臉頰像死人一樣雪白,緊緊咬住牙齒的唇邊有血跡溢出來。
還是打不贏啊。
莫不如說,她此刻在空中都是在無數冒出來的觸手觸及結界上空時,就衝過去補救一劍,根本無法抽身攻擊。
這一切隻不過為了保護結界下的幼兒。
慕容敲月心底雖然岩漿般地難受,怎麼辦怎麼辦?
她伸出雙手,隻感覺到自己的孱弱和弱小。
她一無是處,什麼忙也幫不上。
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腳衝向後院,在大樹下找到控製莊園結界的陣眼。
匕首割手指滴落血水在樹乾上,然後對著大樹用力猛敲三下,一個寶箱從樹木之中嘣地跳落下來。
她之前好奇莊園的陣法,問過慕容芊芊。
被告知被寶箱之中的極品靈石,在生死危機之時,填充到陣眼之中,可救性命。
掀開寶箱,紫燦燦的光暈刺的她雙目生疼,她不管不休,一股老將靈石悉數推進陣眼。
此時,換結界光芒大盛。
騰空的靈潤幾乎讓園中的草木顫抖地唰動葉片。
慕容敲月親眼看見,那浮雕的一隻觸手陰險地繞過慕容芊芊衝向結界,竟被靈力反彈了回去。
她站在雨幕中,不由激動地大聲喊起來。
“你不用我管我,結界能防住它,你專心戰鬥!”
“好孩子。“
慕容芊芊聲音哽咽,一劍斬斷邪神觸須時,瞥見孩子閃動希冀光芒的小臉。
可惜了,不能陪伴孩子長大。
慕容芊芊留戀你收回視線。她收斂心神,準備把最後一份情感,彙入到白虎玉章之中。
之前她把幼年被父母疼愛的喜悅,亡國時的慘痛,仇恨縈繞心頭孜孜以求複國的那短短幾十年的前生,悉數都狠狠拋卻。那些愛恨和思念,她都拋棄的乾乾淨淨,彙入到了玉章之中。
唯獨對孩子的愛,她不舍得。
原來所謂的神魂,就是她一切千萬萬的愛與恨,癡與戀。
感受著孩子一張張純真的小臉從心頭流失,慕容芊芊心中慘痛。卻又歡喜,隻因隨著心中這份至愛的心情漸漸注入玉章,她感受到了一種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自胸腔震蕩。
她已有足夠的自信,能夠滅殺眼前的邪神。
祖宗護佑,總算讓她保住了孩子。
慕容敲月跟著戰場,從內院跑到外院,眼看著綠影閃入後院。
她又跑了回來。
並且心中從窩氣到變成劇烈的不安。
因為之前她見到慕容芊芊仍舊在疲於奔命似的斬斷那些碰觸結界的黑影觸手,這讓她很生氣。
明明那結界能夠抵擋住觸手,慕容芊芊為什麼不攻擊。
可是漸漸地,她察覺到了慕容芊芊越來越蒼白的麵色,甚至白到泛青。
那已經不是活人有的臉色。
她臉上那眷戀又慘痛的神色,也令她心中顫動。
而她周身的靈潤卻越來越強。
強大到甚至那浮雕鬼臉終於開始正式她的存在。
忽然,綠衣的身影微微偏轉,隻是輕輕一眼,就轉回去。
雖然大雨如注,慕容敲月還是見到她眼角滾落的淚滴。
“月月,跟著那位伯伯,以後不管他去哪裡,抱住他的腿打滾哭求,也要他不丟下你。”
“隻要跟著他,你就能活!”
“你要聽話,月月!”
隻要跟著他,你就能活!
你要聽話,月月。
慕容敲月聽著這樣的話,胸腔直接有什麼炸開了。
眼眶疼到她難以忍受。
她受不了這個,她受不了這個了!
她抬起早就不知被什麼刺的血跡斑斑的腳,瘋狂地朝西廂衝去。
不管那位是否會被她影響而走火入魔,不管了。
一起死好了,都毀滅吧。
砰地一聲,慕容敲月幾乎粗暴的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