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意不相信塗淩這麼快就對自己沒有感情了。
這個時候,她能依靠和依賴的隻有塗淩,可是她已經對塗淩放了話,說就算餓死也不會接受塗淩的施舍。
她現在並沒有吃塗淩任何事物,應該不算違背自己的說的話吧。
許如意腳步停頓片刻,還是繼續追著塗淩去了她搭建的那個小小的臨時庇護所。
庇護所前,塗淩先前燃起的那個火堆已經快要熄滅了,塗淩趕緊彎腰彎腰往裡麵添了些柴。
許如意就這樣看著塗淩的背影,她從前從未如此直觀地仔細看過塗淩的身材,即使是做彎腰這樣的動作,她也沒有從塗淩身上看到一絲贅肉。
她知道塗淩一直有鍛煉的習慣,也知道塗淩力氣大且持久,但在荒涼的黑暗山野,唯一能讓人感受到明亮和溫暖的火堆旁,塗淩緊致的身材還是帶給她一種很深的震撼。
被迫遠離世俗喧囂,人作為動物的一種,心底最原始的東西被勾勒出來。
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塗淩的身體對她極具吸引力。
但很快,許如意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不合時宜和荒誕,雖然塗淩跟她很合拍,但她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是非塗淩不可。
更彆說在離婚後發現自己對前妻更有感覺了。
許如意移開了目光,她原地蹲下,不去看塗淩的背影。
在這個除了她和塗淩,暫時還沒看到其他活物的地方,勞累奔波了這麼久,她又累又疼。
心疼地抱住了自己。
現在塗淩不心疼她了,她自己得心疼自己。
塗淩專注地往將要燃儘的火堆裡添枯枝,火越燃越大,在這樣的地方,火大一分,夜裡便多一分安全感。
差不多了,塗淩拍了拍手,轉頭看見許如意蹲在地上,鬱鬱寡歡地抱著自己。
她猶豫半晌,向許如意發出邀請,“過來休息吧。”
許如意抬起頭,盯著塗淩看,卻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等著塗淩過來哄哄她,或者直接走過來拉她,力氣大點也沒關係,就是不要說一句就不管她。
可是,塗淩竟然真的那樣做了。
塗淩隻說一遍,因為她發現許如意暫時還需要她,不會太意氣用事,不然剛剛也不會跟她回來。
如果是從前,她當然願意哄許如意開心,但是現在,已經完全沒這個必要。
她還願意在這個陌生的荒山野嶺關照許如意,已經是仁至義儘。
她不想再降低自己做人的底線。
對許如意的邀請也隻說一遍,她不過來也算了,反正在火堆旁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塗淩一個人縮進用枯枝搭成的三角結構庇護所,空間不太富裕,但有一定的防風效果。
夜晚的風又大了些。
她抱膝坐著,不經意間又看向了許如意,許如意跟她坐姿相同,因為這樣能最大限度遮蓋自己的身體。
即使在過去的三年多次坦誠相見過,離婚後再見還是免不了尷尬。
塗淩想:等天亮了,一定要想辦法做件衣服穿。
塗淩又起身往火堆裡添了些枯枝,以維持火不熄滅。
不過她有些困了,堅持不了多久,剛結婚時,許如意曾經不止一次吐槽過她是老年人作息,為了遷就許如意,她幾乎也變成了半個夜貓子,中午工作間隙,會抓緊時間補覺。
現在她跟許如意已經離婚了,而且又是在這樣沒有任何現代工具乾擾的情況,塗淩身體裡沉睡的健□□物鐘仿佛又被喚醒了。
她覺得很困,越來越困。
添完柴後,塗淩就縮回自己的庇護所睡覺,睡意太濃,塗淩幾乎是秒入睡。
許如意觀察了一會兒,起初她以為塗淩是裝睡。
因為這三年跟她在一起,塗淩的作息也跟她差不多,晚上跟她在一起時,不做點什麼幾乎很難入睡,即便她生理期的時候也喜歡抱著她睡,說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會安心。
可是現在……
塗淩就算要變心,也變得太快了吧?
真的有人能這麼快這麼輕易地將付出的感情收回嗎?
許如意自己並沒有對誰這樣付出過,她也想不出確切的答案,隻能憤憤地盯著塗淩的睡顏。
火光在夜晚的風裡搖曳,印在塗淩安詳的側臉,沒了塗淩的懷抱,許如意忽然覺得有些冷。
她下意識朝火堆靠近了些,火越來越小,又快要熄了。
氣溫好像也變得越來越低,許如意看見塗淩的身體縮了縮,她沒辦法無動於衷,索性起身,學著塗淩之前的動作往火堆裡添枯枝。
一邊添一邊想: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
可是當火重新燃大,她的身體漸漸變暖,睡夢中變得不安的塗淩又重新變得安詳時,她心情不錯地拍了拍手。
看來燒火也沒那麼難嘛。
如果她願意做的話。
許如意的開心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她自小都對生存環境要求極高,沒辦法向塗淩這麼快就適應。
她也想不通塗淩是怎麼睡著的,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
她在幾種情緒的交替中,不停地起來添柴,如果今夜都注定睡不著,至少不要再多受冷這一宗罪。
黎明破曉之際,許如意才累到堪堪合上眼皮。
過了不多時,塗淩自然地蘇醒了,昨天晚上一直保持的睡姿不太妙,全身都酸疼,下肢還麻麻的。
塗淩趕緊從庇護所出來,伸展活動自己的肩頸和四肢。
這個時候,她看見身旁的火堆雖然已經熄滅,但仍然透著一絲溫熱,還有點點猩紅的火光掩埋在灰燼下。
她昨晚睡得著,按理來說,起來後,火堆不可能還有這個效果。
她又看到了跟她相隔一個火堆的許如意,許如意還在睡,但眉頭蹙起,明顯不太安穩。
昨晚她睡著後,是許如意添的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