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淩低頭看著許如意拉著自己的手，“你先放手。”

許如意仰頭，“我不，你先答應。”

塗淩：“……”

許如意在塗淩回來前就已經哭了很久，眼睛紅紅的，眼裡淚光閃爍。

高傲狡黠的狐狸在這一瞬間仿佛變成了可憐的小兔子。

塗淩移開目光，她告訴自己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再掉進許如意的陷阱。

許如意的眼睛會騙人。

她像天生的演員，她讓塗淩在婚後的三年裡，有種許如意也愛她的迷幻錯覺。

許如意這個人本身就具有極強的迷惑性。

她已經跟許如意離婚了，不想再愛一個不愛她的人了。

塗淩移開了目光，決絕地背過了身。

“塗淩！我真的怕！”許如意說，眼淚大顆地滾落下來。

但塗淩已經拒絕再看她一眼，哪怕她還穿著衣服。

塗淩煩悶地閉上眼，即使不看許如意，她也能感知到許如意的情緒。

許如意又哭了。

塗淩抬手按了按自己緊皺的眉心，對許如意說：“我就在這，不走遠。”

許如意吸了吸鼻子，“你可以過來跟我一起洗嗎？”

塗淩：“不能。”

許如意的聲音又高起來，“可是我在這裡觀察了一下午，水裡真的有很多東西，我還看見了螃蟹的鉗子，我真的害怕。”

塗淩：“螃蟹不會主動夾你。”

許如意：“你怎麼知道？”

“你會隨意去攻擊彆人嗎？”

“不會……不是，”許如意不服氣地說：“你怎麼能拿我跟螃蟹比？”

塗淩：“現在你跟螃蟹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分彆，隻是我在這座山裡的鄰居。”

許如意覺得塗淩這個形容有點意思，而且很快又找到一個可以拉近她們破碎關係的點。

“你會吃螃蟹嗎？”許如意滿懷希望地問。

這個問題問得塗淩有些莫名，但她還是回答了。

“必要補充蛋白質的時候，會。”

“那就是說你也會吃我嘍？”

塗淩：“……我想我應該不會淪落到要吃人的境地。”

“哎呀，”許如意捂臉跺了跺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吃，你曾經……”

“比直接把你當食物更不可能，我不會吃回頭草，更不會在一個人身上栽倒第二次。”塗淩語速極快地打斷許如意。

她腦子已經不可控製地開始閃現曾經那些親密無間的回憶，隻是甜蜜已經變成了痛苦。

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塗淩打算讓這段記憶下沉，讓那層厚厚的灰壓下去。

她會漸漸忘記。

許如意沒想到塗淩拒絕得這麼決絕，甚至不等她把話說完。

“塗淩，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對我這麼沒有耐心了？”許如意問。

塗淩：“永遠對你有耐心，難道這是我的義務嗎？”

“當然不是啦！可是……可是……”許如意自己都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塗淩幫她補上了，“可是你以為我應該習慣像之前那樣對你，就像你已經習慣了我像之前那樣對你？”

說這句話時，塗淩捏緊了拳頭。

“許如意，我不是你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