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淩止住腳步,許如意沒有放開她的腳踝。
“彆走。”許如意又說了一次,嗓音帶著能讓人聽出疼痛的喑啞。
塗淩:“不是要丟下你一個人離開,隻是想去找點東西。”
“彆去,我要你在這裡陪我。”許如意說:“你昨天回來的時候帶回來那麼多吃的,今天不去也可以吧。”
塗淩:“我不是要去找吃的。”
許如意困惑地眨眨眼睛。
塗淩:“等你好一點,我們還是要出發去城鎮,距離看著不近,路可能比山上還不好走,沒鞋會很難走到城鎮,我得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材料適合做鞋。”
“彆去好嗎?”許如意仍然如此哀求。
塗淩:“難道你不想儘快離開這裡嗎?”
許如意毫不猶豫地點頭。
塗淩愣住了,這實在很出乎她的意料。
許如意解釋說:“塗淩,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不想下山了,因為我一點兒也不想跟你分開,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一輩子都隻能生活在這裡我也願意。”
這番話簡直不像是從許如意口中說出來的,塗淩覺得不是自己在做夢,就是許如意病得太嚴重,開始說胡話了。
許如意說可以一輩子跟她生活在條件這樣惡劣、要什麼沒什麼的山野中。
許如意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
在原來的世界同她安穩幸福的生活,許如意尚且不願意,她如何能相信許如意生病狀態下說的話。
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想再回頭了。
她明確地告訴過許如意,自己不吃回頭草。
她自己也要時刻記住這句話。
不回頭,堅決不能回頭。
見塗淩許久不回應自己,許如意焦急地問:“塗淩,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塗淩蹲下身,將許如意抓住自己腳踝的手輕輕掰開。
“嗯,我不相信。”塗淩淡淡地說:“等你自己病好了,你自己也不會相信自己說了那些話。”
許如意聽明白了塗淩的意思,怔怔地看著自己從塗淩腳踝垂落的手。
塗淩覺得她是生病了神誌不清才這樣說的,病好之後,清醒過來就會後悔,所以塗淩很有分寸地不把她的話當真。
同時,這也意味著,塗淩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再重新跟她建立親密關係,接受她的可能了。
塗淩被她從自己的未來除名了。
許如意感到很難過,同時她又知道這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曾經塗淩給她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是她毫不珍惜,踐踏了塗淩的一顆真心,現在塗淩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既然她發現自己了自己不知何時對塗淩生發的感情,那她就一定會為自己爭取。
她要重新出現在塗淩的未來中。
塗淩跟許如意所想的完全相反,她不想再對許如意心軟,更不想跟她藕斷絲連,尤其是在許如意有跟她重歸於好想法的時候。
她理應跟許如意保持距離。
於是,她拒絕了許如意要她留下的請求,一個人按照原計劃去找材料做下山後趕路時穿的鞋。
留下生病的許如意一個人在原地休息。
許如意見塗淩去意已決,也沒有強留,至少塗淩不是現在就要跟她分道揚鑣。
隻要她們還沒有徹底分開,她就還有機會。
許如意相信憑借自己的魅力和塗淩曾經對自己的愛,挽回塗淩應該不會太難,即便塗淩現在對她表現得很冷漠。
*
塗淩又沿著昨天上山頂的路往上爬。
她回憶起昨天下山的時候見到很多肥厚寬大的葉子,看著就很適合做鞋子,不過昨天急著回去,沒有認真看究竟適不適合做鞋子。
許如意忽然生病,讓她們不得不多做停留,正好也方便她把離開的準備做得更充分些。
塗淩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許如意的病,以及不久前對她說的話。